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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遊道往安喜宮走。
萬貞雖然不在宮中,但朱見深卻仍令小秋和秀秀等人如她常住一般照料,自己也常領著兒子過來遊玩小憩。
朱祐樘突然道:“父親,有人說,萬妃母害死了悼恭太子和我母親,是真的嗎?”
這樣的流言蜚語,無論是朱見深還是萬貞,都可以想像得到必會暗裡流傳。朱見深心中大怒,嘴裡卻溫和地問:“誰說的?”
朱祐樘道:“我也不知道誰說的,反正就是有人讓我知道。”
這孩子雖然天真,但卻並不傻。朱見深聽見兒子說出這樣的話來,心中微寬,問:“那你相信嗎?”
朱祐樘猶豫一下,搖頭道:“萬妃母要是想害我母親,多的是機會,不用等母親進宮。何況……母親一直說妃母人很好,我也覺得妃母很親切,讓人信賴。”
朱見深不能為兒子分說這份親切信賴源於何處,沉默片刻,道:“你知道判斷就好。你妃母一生受盡世人詆譭,有些人往她身上潑什麼髒水都不稀奇。你只要記住,這世間若有誰能夠不惜自身,也要庇佑你平安的。除了我,就是她。無論世事怎樣變化,你一定要對她保持足夠的尊重,以免將來後悔。”
太子得他和周太后寵愛,尊貴無雙,不似當年的他需要時刻衣飾整齊,打扮矜嚴。他頭上沒有戴冠,而是像尋常富貴人家的孩子那樣留了個小髫,發頂上李唐妹替他剪了胎髮的地方,不知何故,中間一直沒有再長出來。
他摩挲著兒子頭頂那塊小小的斑禿,問:“你妃母戴的瓔珞中間,常年垂的是一顆瓷珠。裡面藏著什麼,你看過嗎?”
朱祐樘想了想,道:“我見過瓷珠了,不知道里面還有東西。能讓妃母貼身珍藏,須臾不離的寶物,一定很貴重吧?”
“嗯。”他點頭,道:“那是她親生兒子頭頂剪下來的胎髮。她畏懼天命,怕會害了兒子,不敢親近,不敢養育……可是,在她心中,這世間所有金珠玉器,寶石珍玩,都遠不如兒子的一綹胎髮貴重。”
朱祐樘還不懂這樣的感情,也不知道其中所指,只是心裡酸酸澀澀的,有些難受。
商輅離職,皇帝內廷外朝都沒有了能夠制約的人,行事越發任性。除了用心教導兒子以外,對於朝政幾乎是想到才去處理一下,平時都懶洋洋地不想動彈,耽於遊宴雅會,斫琴調絃,詞本曲藝,書畫自娛,每日盡情玩樂後,才好休息安眠。又迷信方士,濫封傳奉官,即使她沒在宮中,也時常往安喜宮裡蒐羅奇珍異寶,等她回來共賞。
萬貞一年到頭回宮的居住的時間少,又顧忌天命,不敢再插手朝政,只能偶爾勸上一勸。她勸的時候,朱見深答應得好好地,也真會裁撤一部分侍奉官,但過後又容易故態萌發。
他從小到大,受的約束太多,想得到的東西卻一直沒有得到,如今任性驕縱,其實不過是一種對自己的補償而已。萬貞心疼他受過的委屈,加上如今對朝政的理解日深,知道對於立國已近百年的王朝來說,理事自有定規。除非需要革故鼎新的大方針政策,一般事務其實皇帝能起的作用不大,他精力不濟,偶爾偷懶,對朝政的危害有限,便不強求。
萬安見皇帝常有倦色,理政潦草,以為他精力不濟的原因都在女色上,居然借遞奏摺的機會大獻房中術和媚藥。朱見深接到這樣的東西,啼笑皆非,本想斥退了他。轉念想到萬安是他擺在內閣為萬貞護持以後的人,若被斥退,只怕立即就要讓外朝官員誤解他是對萬貞不滿,群起攻詰。因此儘管萬安所進之物荒唐,但他也只是讓梁芳弄了個小匣子裝著藏在書房裡就算了。
偶爾想起萬安的誤解,他氣惱之餘,也不免有些悵然。他在貞兒面前,總是充滿熱情和渴盼,什麼新奇的東西都急切的想和她一起探索享受,似乎永無厭足,一直膩在她身上才好。
可現在她不在身邊,不再管束,放任他嬉遊後宮,群粉圍繞,他卻又提不勁來。甚至就連在她身邊時看到別的漂亮女子,偶爾會有的異思也沒了,一切都索然無味。
周太后見兒子的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不免有些心緊,忍不住召他過來問:“我聽人說,你常服助興之藥?”
朱見深雖然孝順,但對母親的不滿也不少,日常偶爾也免不了要刺她一句:“母后以前不是怪兒子後嗣不豐嘛?”
周太后急了:“求嗣你也不用服這麼多藥啊!到底有虎狼之性,難免傷害根本,你可莫步了景泰後塵!”
朱見深連房中事也被老孃管了,心中也頗為尷尬,一時無言。周太后提到景泰,自己也被嚇壞了,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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