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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準備了很久,行程卻被他一拖再拖,直至實在拖不下去了,他又賴在安喜宮裡不走。萬貞住的安喜宮如今與他常住的謹身殿、太子住的仁壽宮呈三角方位,她能遙望著他們,卻不敢親近。
堂堂天子,九五至尊,為了阻她出宮花樣百出。及至現在連叫人將禪床擺在門口,躺在上面不動,不許她出門的無賴舉動都做出來了。萬貞啼笑皆非,嘆氣道:“濬兒,你別鬧了!再鬧下去這一年時間都要浪費了!你讓我出去,我早早的找到辦法回來,咱們才好長久相守啊!”
朱見深哼道:“你一沒定歸期,二沒定方向,三不準備帶大隊護衛,還說什麼回來?”
萬貞是真的沒有什麼特定的方向,本來準備從南到北,各地漫遊尋訪,不定歸期。如今沒法糊弄,便道:“我就是去唐妹的故鄉看看,替她把女書傳承下來。你讓我早些去把事辦了,頂多明年重九大節,我就回來,好不好?”
朱見深更不樂意:“她已經過世了,你還去看她的故鄉幹什麼?不準去!”
萬貞搖頭:“怎麼能不去呢?你知道的,她已經進了宮,按說是可以不接繼傳承去當什麼祝由的。她是為了我們的託付,為了祐樘,才……她是用自己的性命,去替祐樘擋了災劫。這份傳承我親口答應會替她接繼起來的,如何可以辜負?”
第一百九十四章 此生非你不可
萬貞執意要南下,朱見深其實也知道攔不住。只不過自從他們分居,她就不許他留宿。幾十年相依相伴,同進同出,突然間要斬斷這種親如一體的聯絡,由不得他心裡空落落的,不做出點任性胡鬧的事來,實在不知該怎麼辦。
這種感覺萬貞同樣有,因此陪著他把起行的時間拖了又拖,直至夏去秋深,才南下斷峽。她離開以後,朱見深失魂落魄,精神不振,除了兒子朱祐樘的生活能真正牽動他的心以外,別的東西他都提不起勁。
加上沒有萬貞輔弼,精力不濟,日常的政務很難做到周全,幾乎全數託給了外朝處置;為了制衡外朝,他又倚重內廷的宦官。尤其是統領御馬監的汪直,一方面為了使他為萬貞辦事時人手富足,另一方面也是怕宮中諸妃以為萬貞失寵欺她,因而故意託以重權,放他開設西廠,在京師胡鬧。
商輅厭惡西廠胡作非為,加上內廷宦官正在逐步侵奪外朝的權利,便勸諫朱見深要聖明勤政,莫使朝綱重現正統年舊事。
朱見深倒也聽勸,便將西廠裁撤了。只是他如今神志頹廢,沒有了過去那種勵精圖治的心情,卻擔心自己壽命不永,等不到萬貞回來,於是將號稱不老,人稱“活神仙”的李孜省其入宮中煉丹,以求長生。
商輅目睹主君日漸消沉,心中焦急,勸諫之餘,不免對萬貞有怨言,請皇帝不要縱容她出宮。朱見深心中不忿,怒道:“卿言甚無道理,朕欲立後時,卿等紛紛以此是家事,當由太后做主拒絕;如今萬侍南下訪親,亦是家事,與國事何干?何勞卿等多言?”
商輅被駁得目瞪口呆,皇帝的消沉,真正的根由其實是他多年勤勉,但真正所欲的東西,卻受內廷外朝壓制,一直沒能得到,也算情志不舒。如今萬貞離宮,他日常沒了能夠對等說話勸導,疏解心情的人,陡然失了管束,自然是原來有多壓抑,現在就有多反彈。
原本皇帝對內閣諸臣都客氣禮遇,言必稱先生,現在卻是無論身份,一律呼“卿”,君臣之間的關係不復過往親密,摩擦卻日漸加深。汪直那西廠廢了不過年餘,就又重新設立。
商輅諫君不力,與汪直幾次交鋒都被皇帝拉了偏架,也心灰意冷,遂上疏請辭。皇帝將奏摺留中不發,但等他二次請辭的時候,卻是準了。
朱祐樘得父親寵愛,啟蒙之餘常被帶到朱見深身邊,見他批准內閣首輔辭職,不由奇怪:“父皇,商先生是做錯什麼事了嗎?”
朱見深搖頭,他對兒子的關心是全無疑忌的,並不因為太子小小年紀過問朝堂大事而生氣,卻樂意細心跟他解答:“沒有。若是父皇精力跟得上,能夠每日朝會,勤政理事,有這樣強力的首輔,自然是相得益彰;但現在父皇身體不濟,不能常朝,首輔勢強,則我家勢必弱;他又不願意因為父皇體弱,而與內廷司禮監分權,長此以往,不是好事。”
朱祐樘似懂非懂,只是關心父親的身體:“父皇,您身體哪裡不舒服?”
朱見深道:“父皇沒有哪裡不舒服,只是有些累了。”
朱祐樘信以為真:“累了,父皇就要多休息啊。”
朱見深笑了笑,點頭答應,牽著兒子的手慢慢地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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