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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他外表撇得清,內裡卻也有自己的意見,當下道:“老奴家是低門小戶,日常又無大事。渾家和媳婦婆媳鎮日相處,為求和睦,媳婦總是選渾家自己喜歡的要好些。”
皇帝給兒子選妃,想的是要挑個大度溫和的人,不至於和周貴妃鎮日鬥氣。陡然被牛玉一提醒,卻又想到若這兒媳婦有脾性,必與周氏難以相容。屆時錢皇后可以立於兩者之間,有進退餘地,說不得日後要少受些閒氣。
皇帝依了皇后和貴妃的意,選吳氏為太子正妃,以準備教養一年後大婚。
孫太后沒有等到她最看重的長孫的那一天,就突然一睡不起。她走得安詳,連值夜的宮人都沒有察覺異常,是直到早晨王嬋覺得太后醒得太晚,過來掀帳問安,才發現太后已經壽終正寢。
孫太后崩,被削了太后名位,囚於慈寧宮數年的吳太妃,在得知這畢生宿敵死後,縱聲大笑。但在笑過之後,卻又覺得人生無趣,身體迅速衰敗,兩個月功夫便藥石無靈。她們逝去,似乎開啟了另一段旅程的大門。此後連續幾個月,兩宮附居的好幾位宣廟遺妃,以及已經致仕歸鄉的王直、胡濙等元老重臣,也一一逝去。
皇帝傷心母親崩逝之餘,又常收到訃告,心情惡劣無比。
而就在這個時候,蔣安突然以太后在世時,曾經為皇后無子眇目而心憂的說法,向皇帝進言,請立太子生母周氏為後。
皇帝震怒,當即命人重杖蔣安,大罵周貴妃失德不賢。若不是重慶公主與四皇子見浚及時趕到求情,幾乎當場廢黜了她的貴妃之位。
皇帝性情溫和,周貴妃日常鬧騰,他再惱怒也只是藉口頭痛不理她、不見她,像這種當面發怒的情景,十分罕見。周貴妃生平從未受過這樣的斥責,都嚇得傻了。直到太子聞訊過來,她才啕嚎大哭分辯:“皇兒!我沒有指使蔣安進言廢后啊!”
周貴妃廢后自立的野心,不說上下皆知,但有心人也一清二楚。太子更是因此而與萬貞一起被暗算了一遭,又哪會相信母親的話,無奈地道:“母后,你向父皇認個錯,保證以後都不犯這毛病了,好嗎?”
周貴妃見兒子都不信任她,又氣又苦,怒叫:“我怎麼認錯?這次真不是我啊!自從上次你和貞兒……我就沒敢再亂來了!我真的沒有指使蔣安啊!他是自作主張,我沒有啊!”
周貴妃口口聲聲分辯沒有,但皇帝找來仁壽宮太后的舊日侍從一問,知道她確實曾經說動過母親,意圖廢后,卻是怎麼也不信她的話了。
錢皇后對於皇帝來說,不僅是少年時期就情投意合的元配,還是南宮共患難的糟糠之妻。她一生無子,眇目跛足,不是有失國體,而是他最大的隱痛,心裡最深的自責。蔣安請立太子生母為後的原因如此犯忌,又挑在了他心情最不好的時候,如何不讓他狂怒之餘,心胸冷硬?
周貴妃是太子生母,侍讀學士一聽皇帝要廢太子生母,連忙謝罪:“陛下,貴妃為儲君生母,如何能以小過見廢?貴妃若廢,則太子、公主、四皇子幾位殿下,何以自處?此事關乎國本,危害社稷,臣不敢奉筆!”
皇帝早就知道周貴妃為太子生母這件事,必然要給自己帶來極大的痛苦和麻煩,然而這麻煩棘手到連替他擬詔的人都沒有,卻還是出乎他的意料。
周貴妃聽到皇帝廢位沒能成功,又哭又笑:“總算前朝還有明眼人!知道本宮冤枉!”
這一口氣鬆下來後,她又恨得咬牙:“本宮再沒腦子,也不會挑了皇爺心情不好的時候,這麼赤眉白臉的去謀後位!蔣安這麼做,肯定是受人指使,要害我!”
她以為這件事就算完了,還想去找蔣安問他受誰指使,卻不知道皇帝心中恨極,已經起意要廢太子。
太子居東宮數年,勤勉好學,舉動有度,並無過錯。最大的把柄是當年擅令兩關守將閉門,但那又是皇帝自己做的局,真拿出來用,未免太過不仁不慈。皇帝找了一遍廢位的理由,沒有找到,就將東宮的侍講學士劉珝、倪謙叫來,問太子的過錯。
宮中這場風波已經傳到了宮外,劉珝和倪謙一聽皇帝這話頭,就知道不妙。但他們在東宮侍奉太子數年,不說師生情誼,利益也基本一致,豈能讓自己數年辛苦無功,異口同聲地盛讚太子賢明。
皇帝一無所得,恰逢倪謙被人彈劾,他便將倪謙貶出京師,不得再任東宮侍講。
再過了一陣,他又在與李賢、彭時等閣臣敘話時,突然道:“太子有口疾,日後治國理政,恐有不便。”
太子沉默寡言,偶有口吃之疾,朝野上下皆知。雖說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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