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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吹牛懷懷舊:“想當年老子做大官人的時候,比你們幾個八輩子加起來都有錢……”
直到柴進上山,他吹牛的時候才收斂了些。
於是兩位前土豪同掌梁山錢財,也變成了順水推舟之事。李應跟梁山諸人關係都不是太緊密,做事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不像柴進,天生的責任心,愛攬事兒,你就是讓他編個花籃兒,他也能想辦法給編出個遍地纏金萬字紋來。
平日裡的月底對賬,也不過是走個過場,可今天,小嘍囉都覺得十分稀罕:“你說他倆能商量什麼呢?”
柴進的房間裡確實不停傳來對話聲音,有時候音調還挺高,似乎是兩人各不相讓。有時候房間裡還傳出第三個人的話語。
小嘍囉對那第三個人頗為敬畏,縮縮脖子,往裡一指:“那個是蔣敬蔣大哥,也是個不凡的人。”
蔣敬其人綽號“神運算元”。這個名氣在北方黑道里可算是獨一份。別的梁山好漢都是使槍弄棒,平日裡打架殺人,也是朴刀腰刀居多。使劍的已經是少數,屬於輕度裝逼行為。
而蔣敬,他的兵器,是背上一部碩大的鐵算盤,算盤珠子個個精光鋥亮,隱隱泛著血光。
沒人見過他出手,沒人知道這奇門兵器到底有多大威力。
蔣敬上山之後,很快就流行起了一個說法:因為見過他出手的人,都死了。
平日裡梁山好漢們喝酒吵架,若是覺得對方武功不濟,很常見的一句威脅就是:“信不信一刀將你剁作兩段!”
而如果覺得對方智商低微,需要鄙視一下,那句狠話通常就變成了:“你這廝,腦袋定是讓蔣敬的算盤珠子砸出坑來了!”
如今,柴進的書房裡嘩啦啦一聲奇響,想必是蔣敬把他那算盤拍桌子上了。
噼裡啪啦片刻聲響,如同大雨滂沱,又頃刻間陽光普照。只聽一個珠圓玉潤的聲音說:“一共是三萬九千八百六十四貫零八十四文,還差著一千兩百二十八貫三百二十五文,大官人,這個月虧得略有些多咧。”
語調有點怪。外面小嘍囉掩嘴笑了一聲,說蔣大哥祖籍湖南潭州,是梁山上少有的南方人,腦瓜頂頂聰明,可說話就這個調調兒。
屋裡靜了一陣,另一個陌生的聲音大聲一叫:“虧虧虧,老是虧,大官人,不是兄弟說你,這梁山上使不得婦人之仁,有些錢根本不該批!想我當初當莊主的時候……”
柴進沒說話,想必是左右為難了一刻,才道:“自家兄弟,總不能厚此薄彼。況且這數目不算多。宋大哥有意等入秋去攻華州,到那時,應該能取不少錢糧。”
蔣敬又是噼裡啪啦一算,立刻接話:“二十萬貫,硬是有的。”
李應又叫:“問題不在這裡!一個個州縣攻過去,也有損耗,也未必都能贏,又不是個……不是個……”
他有點詞窮了,潘小園在心裡給他接了一句:“不是可持續發展之道。”
聽著屋裡三人還在來回來去的僵持著,面對鉅額虧空赤字,誰都想不出個一勞永逸的點子。若按照前幾個月的慣例,庫房裡錢糧儲備既然還夠,那隻好先不了了之,大家耗到天黑,各自告辭而回。
柴進忽然喚來小嘍囉,低聲問:“外面已經有人等著了?”
那小嘍囉連忙答是,又呈上一疊字紙,也笑嘻嘻低聲回:“她說了,這個先給你幾位瞧瞧,若是覺得好,再叫她來問話也行。”
柴進簡直覺得不要太貼心。本來跟潘小園約的今日面談,就有把她引薦給另外兩位財務官的意思——只要她確實能幫上忙。潘小園在外面也聽出了這麼個話頭,心想既然暫時沒法單獨見到柴進,不妨先把策論送給他交差。況且,自己一人的主意,拿給錢糧三巨頭同時審閱,也會更靠譜些吧?
李應接到外面送來的那一沓子紙,一看是蕭讓的字跡,明顯疑惑:“這是什麼?”
兩人也知道柴進最近在忙著請外援。他倆倒樂得清閒,反正忙的不是自己。此時正好人家送來勞動成果,他倆也就坐享其成,湊一起翻閱起來。蔣敬低低驚歎了一聲。
滿滿十幾頁,前面是海量的現狀分析,後半段則全都是膽量突破天際的新點子,有些甚至頗有當年王安石變法的遺風。再加上詞句優美文采飛揚,錢糧三巨頭同時看得入神了。
“……這、這不是市易法的殼子?這不是要謀反咯?”
蔣敬話音剛落,房屋內外同時哈哈大笑。梁山強寇怕謀反,賊喊捉賊,說起來笑掉同行們的大牙!
蔣敬也有點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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