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部分(第3/4 頁)
這人是純尋仇來了。
“不幹下官事,都頭你也知道法度,當初是夏提刑監著,下官也沒有拍板的資格,是……是大家一起決議的……”
武松眼一掃,夏提刑不在,想必是人比較機靈,聽聞梁山大軍來攻,提前腳底抹油。一個眼色,三個小頭目當即分頭去搜了。
接著問那知縣:“你休誆我!我如何不知什麼鞫讞分司、差官別推,你若問心無愧,何懼一講?”
知縣抱著一絲希望: “陳年舊案,下官也記不得許多……那案底,都在縣衙……縣衙裡,這會子怕是已經給……給你們那些大王們燒了……”
武松冷笑,不說話。知縣冷汗滴到地上,又被寒風吹了個乾淨,抖個不停。
過不多時,幾輛大車轆轆的趕過來。幾個小嘍囉跳下來,稟道:“大哥,兄弟們也不識字,整個縣衙裡,帶字兒的,都蒐羅在這兒了!”
車裡面搬出一摞摞的陳年字紙。武松看也不看,手一指,“找。”
知縣哭著臉,和幾個筆桿子一道,一張張的看過去。
武松靜靜等著。一陣喧譁由遠及近,卻是那夏提刑打扮成小兵,在幾個都頭衙役的護衛下,沒命往外跑,幾個梁山小嘍囉提刀追在後面,叫道:“要命的就站住!”
武松飛身搶上,一手一個,抵抗的就全都給甩飛了,落在地上哎唷哎唷的叫喚。夏提刑臉色煞白,卻沒倒,指著他,手指顫著,叫道:“千刀萬剮的強盜賊寇,反骨,人渣!當初知縣大人就不該提拔你!”
武松就當是耳旁風,神色間有些意興闌珊。
照李逵的意思,這些人直接砍了就行,不怕麻煩的話,碎碎剮了也無所謂。但他日思夜想的報仇對質,今日真正實施起來,沒什麼預料中的快感,反而只是像完成任務一樣,有一種希冀速戰速決的煩躁。
武大案子的卷宗終於找出來了。當初的供詞、手印,官府留底備案的休書、甚至還有當年武大迎娶潘氏的登記備案,從清河縣調來的。當然,有些環節莫名其妙的缺失,留下的部分,也不乏密密麻麻的各種修改塗抹。武松固然從未見過,當時的潘小園作為“被告”,也是無緣得見的。每看一眼,都是提醒他,對他恩重如山的大哥,當年是如何死得不明不白,而他又是如何無力改變這一切。
當然,那些見不得光的東西也都不得已浮出水面。西門慶如何行賄,四家鄰舍如何拿好處做假證,該走的程式如何全都被草草敷衍——他還發現,武大的案子不是獨一份,這麼多卷宗一曝光,這幾年被官府和富戶聯合坑慘了的百姓,加起來怕是又能組一個梁山了。
“還有什麼說的?”
不是說給他聽,而是用這種方式還他大哥一個清白。他要讓大哥平反昭雪,他要告訴所有人,當年的案子是冤案,他哥哥從來沒有起過害人之心。
於是紙筆遞上去,“寫下來。”
知縣愁眉苦臉,知道這一筆下去,流傳在外,自己的名聲可就徹底無可挽回——哪怕他現在就撞到武松刀尖上自殺呢,好歹也能全一個“抗擊賊寇、為國捐軀”的名節——奈何腿肚子軟,哪有那份膽子!
武松刀子反而往前一遞,作勢一砍,知縣馬上沒話了,抖抖索索寫起供狀來。
卷宗上涉及的其他人,此時也被一一從縣裡帶過來。不正當競爭的獅子樓老闆、開紙馬鋪的趙老爺子、銀鋪姚二郎夫婦、貞姐的爹、買梨的鄆哥、茶坊王婆——倒都還在縣裡安居樂業。一群人讓梁山軍馬趕羊似的趕過來,撲通撲通全跪下了:“大王饒命……”
王婆哭得最兇,平日裡一肚子氣衝山河的罵人話,眼下全都化成了委委屈屈的低聲下氣,一個勁兒的說:“武都頭啊,不幹老身事啊,當初都是那西門慶出的主意,讓老身接近你嫂子,老身想著大家本來都是鄰居,這個……那個……不是老身亂說,你嫂子本來也不是什麼正經人,說不定也早有害人之意……”
那天眾目睽睽之下看到武松把他嫂子劫走,之後就杳無音訊,傳言在梁山泊當了大王。王婆想著,那小媳婦多半早就讓他殺了,死無對證——聽聞那梁山泊上的宋大王,不就是因為殺了個小媳婦,這才落草為寇的嗎?
“——是了,這都是那潘氏和西門慶的主意,跟老身沒關係啊……”
不提還好,一提點了火藥庫,眼一瞪,“沒你說話的份!”
王婆只剩乾嚎了。像鄆哥就比她聰明,跪在地上一言不發,只等武松過來問的時候,才紅著眼圈答一句:“那天西門大官人的人讓小的去縣衙作證,許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