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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真就是天生不識數。這要放現代,燕小乙哥就是那種理科一排零蛋,然而依然會混得風生水起人見人愛的勵志典型。
燕青想必這樣出醜也不是第一次了。微笑地讓大家嘲了個夠,就十分有自知之明地交出了部分領導權:“雖然大哥們信任小乙,這次行動也是我來牽頭,但我畢竟初涉江湖,要學的還有很多。尋常俗務,錢財支取,大夥還是聽潘家姐姐的。至於行進路線、安全守則,咱們聽命武松大哥,若有誰擅自離隊,不聽指令的,請大哥軍法處置。”
不愧是在等級森嚴的員外府中長大的,一上來就提議確定責任範圍和賞罰措施,一改梁山以往無組織無紀律的畫風。
說得太得體,沒人表示異議。況且這八個人裡,本來大多數都已經跟潘小園一條心。剩下一個跟她不太熟的周通,自然而然是奉武松為老大的。燕青這麼一說,也算是順應時勢。
至於錢財,這次下山做任務的“公款”,山寨裡齎發了一千貫,外加一百兩金子,此時沉甸甸的裝在驢車裡,自然而然也要歸潘小園把關——武松從來懶得過問,燕青不識數,她義不容辭。
行至三岔路口,終於要和大軍分別。
武松只跟魯智深說了一句話:“要是捉到那史文恭,知會兄弟一聲,那人讓我來殺。”
魯智深呵呵笑道:“灑家可不一定等得!”
武松再不說話,禪杖給和尚扔回去,彷彿只是扔了一團廢紙。空中劃了一道優美的弧線,魯智深一把接住。
大和尚胯下的馬腰一塌,絕望地一翻白眼,噴出一道濁氣。
旁邊小嘍囉敬畏萬分,轟然喝彩:“大哥好氣力!”“厲害啊!一個頂俺們十個!”
潘小園暗中搖頭。這人真是時刻不忘裝逼。
不過他也就任性這麼最後一回了。從現在起,他就是張閒主管僱傭的三流鏢師。有他來撐門面,道上的毛賊應該不敢輕易覬覦這隊人。因此這一路上,他怕是沒什麼舒活筋骨的機會了。
抱著這個想法,她一路上也就對武松多有同情和容忍。但道上沒走幾天,她就發現自己大錯特錯。
落葉成泥,寒風蕭索,一隊行人簇擁著一輛小轎,逶迤行在路上。
當今世道不太平,山東地方又出了梁山匪人作亂,因此來往旅人更是格外小心,能白天趕路,就不趁夜,能結伴而行的,就絕不落單。
眼下路上走著的,是登州府一戶大戶人家的隊伍。轎子裡坐的便是他家未出閣的千金,姓賈,由於母親亡故,父親年邁,便啟程去往南京應天府依傍外祖母及舅氏姊妹。一個老僕領路,帶著幾個奶孃小廝丫鬟,每日走走歇歇,還得提心吊膽,生怕讓山大王們盯上。
幸而今日路上碰見了去東京做生意的一家子,隨行還有個人高馬大的鏢師,一看就極有安全感。另外幾個男丁也像是會些拳腳的。那賈家老僕連忙請求跟人家結伴,對方痛快答應了。
這會子已經行了半日。沿途無甚風景,又加上方言不通,因此兩撥人除了必要的客套,也都是話語寥寥。
大約是路上太無聊了,那領頭的生意人,叫什麼張閒的,不知怎的就和轎子裡的賈小娘子攀上了話。他一開口就是登州地方方言,說得跟本地人分毫不差,逗得那小娘子在轎子裡咯咯直笑。
那老僕看了一眼,搖搖頭,哀嘆一句如今的年輕人太隨便。但畢竟是自家小主人,不好說什麼;對方眉清目秀的不像壞人,又是萍水相逢的客人,過了今日就江湖不見,再者兩人連面都沒見上,隔著簾子說兩句話,於禮數上也無傷大雅。
這一聊就是一路。連那賈家的奶孃丫鬟都驚訝,平日裡冷若冰霜的自家小娘子,這會子溫柔活潑,和那姓張的客人似乎有說不完的話。過得一會兒,就連幾個年輕的小廝丫鬟也倒戈了,津津有味地聽“張閒”講各地的風俗軼事。說到妙處,轎子裡小娘子笑得花枝亂顫,連聲道:“官人懂得真多!”
燕青微笑:“胡言亂語,只是給娘子解個乏兒。”
賈小娘子在轎子裡笑一聲,忽然又是一嘆:“官人家的娘子,想必是個極幸福的人了。”尾音里居然透著一絲憧憬。
幾個丫鬟奶孃愣巴巴的沒反應,燕青卻立刻明白了。這位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試探得也忒拙劣了些。
剛要答:“小人……”
還沒說完一句話,就覺得後背上針扎一般,一回頭,自己隊伍裡幾個大男人,連同潘家姐姐,全都惡狠狠地盯著他,目光裡全是警告。
燕青不以為意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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