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部分(第2/4 頁)
不透這人的意圖,無怪他今天沒有把吳用請到帳子裡來。
花榮道:“百密一疏,或許軍師頭一次確實沒有發現那漏洞呢?”
宋江搖頭:“我從不敢輕易疑人,吳學究的人品,我便如相信兩位賢弟一般相信他。但是今日這件事,若說是巧合,那可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他一面說,一面引著兩人來到帳中央方桌旁。桌上一個小鐵盒子,封著口。
“今日,在我慣常的床帳裡,發現了這個。”
宋江說畢,將鐵盒一掀一傾,一隻雞蛋大的半死不活黑毛白紋毒蜘蛛應聲滾了出來。
花榮一言不發,雙眼一翻,直接暈在武松肩膀上。
宋江用帕子包手,拈起蜘蛛腿,放回盒子裡,扣好蓋子,同情地看了一眼花榮。
“十年了,他這毛病怎的還沒改好。”
第65章 9。10
山東濟州府轄境之內,有一大片平湖水鄉,一脈之水,港汊縱橫,方圓八百餘里,是為梁山水泊,又有北方“小洞庭”之稱。水泊內豐饒恬靜,氣象萬千。
就在十年前,大儒蘇轍路過樑山泊,面對無邊無際的滿池荷花,詩興大發,曾寫下這樣的詩句:
終日舟行花尚多,清香無奈著人何。
更須月出波光淨,臥聽漁家蕩槳歌。
……
花開南北一般紅,路過江淮萬里通。
飛蓋靚妝迎客笑,鮮魚白酒醉船中。
當然那只是過去的美好歲月。如今的水泊梁山已是藏龍臥虎,成為北方黑道頭一號反政府武裝勢力的大本營。滿池荷花底下,裝的是尖刺柵欄和機關;萬里通行的水道上,行的是百槳巨帆的戰船;蕩槳高歌的漁家隨時可能化身嗜血的殺手;而飛蓋靚妝迎客笑的湖邊酒店裡,賣的已經不是酒,而是資訊和情報,附帶蒙汗藥、暗器和朴刀。
倘若蘇轍此時再次路過樑山,等待他的無非三種結局:第一,被謀財;第二,被害命;第三,倘若他恰好文武雙全,展露出了什麼不同尋常的本事,那他也許會被請上山,坐一把交椅,論秤分金銀,大碗吃酒肉,快活去也。
地方官兵曾經試著剿過幾次匪,但要麼損失慘重,要麼官兵頭子被捉上山,轉眼就被忽悠成了替天行道的賊寇。地方官本人呢,多半還會因為剿匪不力,被上面批評降級。這麼慘痛的代價誰肯再付,於是只好睜隻眼閉隻眼,假裝梁山不存在。
而梁山泊裡的好漢們也非常聰明上道,平日裡很少和官府正面挑釁,就算是劫富濟貧,也只是劫些沒什麼背景的倒黴蛋。就算是偶爾搶個閨女,也不會搶到知府縣令千金的房裡去——況且隨著宋江說話越來越有分量,這種事最近也少了。
黑白兩道井水不犯河水,除了梁山裡的壯小夥偶爾耐不住寂寞,去臨近的鄆城、濟州府掃個貨,嫖個娼,不幸查夜被抓,那也只能自認倒黴,輕則坐牢,重則殺頭,掛上“梁山賊寇首領”的牌子,便是能讓濟州府吃上半年的政績。
和梁山相比,張青認識的那些什麼清風山、白虎山、桃花山,都成了粗製濫造的渣渣。梁山泊對於他們,就相當於國子監之於落第秀才、少林寺之於賣藝武夫、汪洋東海之於泥潭小蝦米。
這次宋江出山,收伏了各路人馬加盟,回寨時更是做足了排場。鑼鼓嗩吶的隊伍迎到了十里開外,水泊裡漁歌聲勢震天。據說桃花山上的李忠和周通頭一次看到梁山迎客的盛況,直接嚇跪了,互相看一眼,顫聲自問:“這……這得花多少錢!他們每個月有多少進帳!”
水泊邊緣的蘆葦裡藏著百十艘快船,看到朱貴的令箭,瞬時間齊齊現身,搖船的小嘍囉齊聲躬身喊號。
“恭請貴客上船,去山寨共聚大義!”
聲音振聾發聵,驚起一簇簇水鳥。
這又嚇尿了一群人。白虎山孔明直接坐地上了,還是讓人拉起來的。二龍山楊志——曾做過殿司制使官——摸摸臉皮上的青記,不情不願地承認:“便是灑家押運花石綱時,若能有這般聽號令的隊伍,何至於被風浪吹散,顛覆在黃河裡!”
孫二孃則是面如土色,母夜叉直接變成了閻王殿裡的灑掃小鬼差,縮在船頭,捂著胸口,戰戰兢兢地說:“六妹子,你扶著我點兒,姐姐我沒坐過船……當家的,麻煩給我找個痰盂兒來……”
倘若孫雪娥還在身邊,她一定得再使喚一句,管這位妙手廚娘討兩粒提神醒腦的陳皮丸來。可惜孫雪娥已經不在這個小圈子裡了。這一路走下來,她至少被兩位數的單身小夥子們瘋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