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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地方?”
武松隨口道:“咱們北邊是大遼,契丹狼主治下。怎的?”
契丹奉狼,因此民間稱其首領為狼主,尤其受到各勾欄茶坊中說書先生的青睞。
潘小園點點頭,繼續問:“大遼再以北呢?”
武松一怔,眼神中透出些警惕:“你問這幹什麼?”
潘小園無辜微笑:“世界這麼大,一雙眼看不完,聽聽還不行麼?”
武松再次覺得應該重新認識一下眼前這位嫂子。初識她的時候,不過是數月之前,有叔嫂的界限在,出於對她的尊重,從沒有追根究底的瞭解過;但憑著印象,也知道她出身不高,不過是個尋常閨閣女子,只不過偶爾……不太安分。
但誰沒有看走眼的時候,如今她那點不安分的勁兒,卻似乎轉移到了別的方面上——方才這些問題,豈是尋常閨閣女子能想起來問的?難不成真的是他那日的一番話,把她帶“上道”了?
若換成個眼界低微的角色,此時大約會懷疑一下,潘小娘子是不是腦子出了什麼問題。但對於武松來說,這轉變雖然有些出乎意料,但卻也是情理之中。經歷了這麼多鉅變,誰不會有個脫胎換骨。就說他自己,被高手垂青調教,十幾天之內判若兩人,已是經歷過不止一次了。
永遠不要小看任何人。
左右無事,便跟她聊聊又何妨。於是他認認真真地回答:“大遼以北,我沒去過。大名府倒是偶爾有人北上經商,聽說那邊是白山黑水,林海雪原,頗有些兇悍的胡人。”
那便是後來橫掃北方的金人完顏氏政權了。潘小園心中默默補充道。隨即暗自鬆了口氣。看來此時的大宋,還沒有受到什麼太致命的威脅。
至於大遼,立國時間甚至長於宋,武松身處江湖,於朝堂之事並不太熟稔,在他的印象裡,那只是一個遙遠的北方。自他記事以來,兩國一直處於友好和平的狀態,往來商賈絡繹不絕,從沒有過任何衝突。
潘小園飛速地吸收著他說的一切,慢慢和自己內心所知一一對號入座。算起來,遼宋澶淵之盟訂立已過百年,百年之中沒有戰事,雙方互約為兄弟之國。雖然宋每年輸遼鉅額“歲幣”,但最終都透過邊境貿易賺回好幾倍來。況且相比大額軍費,這些歲幣實在是九牛一毛。
當然老百姓裡,也有不少人覺得窩囊:“白花花的銀子,就這麼拱手送給異族人,供他們去快活?”
但對於百姓來說,安居樂業才是第一位。就當是多交點苛捐雜稅。因此大家對“歲幣”也沒什麼太大的意見。武松也只是隱約聽說過有這麼一回事。
“所以……大宋這些年來,從沒打過仗?”
潘小園覺得自己有些明白歷史書上的說法了。長期的和平,雖然造就了無與倫比的經濟繁榮,同時也滋生了腐敗的官府和孱弱的軍隊,以至於林沖這種八十萬禁軍教頭,權勢竟也有限得可憐,直至被當朝太尉逼的走投無路,以至於落草做強盜……
她剛問出這句話,武松還沒來得及答,便聽到旁邊有人大笑:“哈哈,怎麼會不打仗?不然你們以為,方才那小崽子去應武試做什麼!”
張青。潘小園和武松相談甚歡,又沒拉簾又沒逐客,張大叔自然而然地坐下來插嘴。岳飛既做不了他的小弟,在他口中也就變成了“小崽子”。
潘小園一驚:“哦?”隨即明白了,試探著問:“西……西邊?”
張青笑道:“小妹子還挺通曉時事。延安府的老種經略相公,前些年不是剛把西夏那幫兔崽子打得屁滾尿流?我是沒見到,但聽二龍山的楊志大哥說,他是關西人,見得當時進京請降的隊伍裡,花花綠綠的人,稀奇古怪的獸,什麼沒有!——哦,對了,我那結拜兄長魯智深,過去也曾是老種經略相公手下的提轄軍官,打仗有功呢!”
一番話,輕飄飄的點出了他無與倫比的人脈。而潘小園早就佩服得目瞪口呆。魯智深的官階相當於西北邊防軍少校營長,而且他還真刀真槍的打過西夏!
然而如今,也不過是個佔山為王的和尚強盜罷了。
怪誰?
武松聽聞“老種經略相公”,也是肅然起敬,正色道:“延安府种師道,駐守邊關,是個好將領,極為容人。宋大哥也曾建議我投他那裡去過。”
兩個男人你一言我一語聊上了時事,從种師道聊到了宗澤韓世忠,罵了罵蔡京童貫,又極有創造力地嘲諷了兩句當今官家。潘小園樂得做個隱形人,不動聲色地收集著所有她不明白的資訊。
如今的大宋確如她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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