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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合,被他從屋頂上踹下去。
史文恭掛著一副好整以暇的微笑,簡直讓人心煩。潘小園努力忽略他的存在,閉上眼,慢慢梳理一番,先試探一句,說出她的第一個判斷。
“這封密信,是……嗯,是個秘籍寶藏的索引,一旦現世,會讓人爭相搶奪?”
史文恭聽她說完最後一個字,笑容綻開,點點頭,面有得色,來了一個字:“錯。”
說完,二郎腿換了個方向,笑吟吟看著她。
潘小園先是聽得莫名其妙。見他一副考較的意思,才明白,這是做好準備損她呢。
她已經看出來了。這人喜歡透過打壓別人來獲得優越感。也不能認輸,擺出高冷的面相,手指頭在瓦片上劃來劃去,大腦上了發條似的,轉得飛快。
猜第二次:“那便是兵符一類的東西。一旦出示給正確的人,就會……嗯,就會有刀兵干戈。所以江湖上才傳什麼天下大亂。”
方才跟武松一番長談,雖然無果而終,畢竟有了一點點思路。況且,她這會子突然想起來,似乎是有一次,聊到什麼“殺去東京奪鳥位”,武松曾經吞吞吐吐的問她:“倘若朝廷無暇顧及我們呢?”
如果這個“無暇”,指的是軍情緊張,無暇分心,那一切就說得通了。
所以江南明教也早就開始打這密信的主意。天下大亂,他們正好造反。
史文恭神秘感做足,欠了欠身,低聲道:“是比天下大亂還要有趣的東西。”
“天下大亂”這四個字,在有些人眼裡,意味著國民倒懸、生靈塗炭;在有些人眼裡,則是機遇和挑戰的溫床。史文恭無疑屬於後者。
潘小園一言不發,專心注重保持腿腳上的平衡。史文恭等了一會兒,果然沉不住氣,笑嘻嘻地自己開始解釋。
“娘子可知道,我大宋是怎生建國,我朝太祖是如何黃袍加身的吧。”
潘小園點點頭。尋常閨中女子也許不怎麼關心歷史,她自己也並不是個滿腹詩書的才女形象。史文恭問這一句,當然也可以算是謹慎起見,給雙方確立一個談話的起點。
但他可忘了一件事。潘小園終於忍不住嘴賤回了他一句:“官人來拜山之前,都不做功課的麼?奴家的頂頭上司是誰,你可不會沒聽說過吧?”
史文恭難得的被問住了,眉梢一挑。就算他對梁山人眾都有些初步的瞭解,眼前這個並非梁山好漢編制的小娘子,誰會花時間去研究她的人脈?關上初見之時,她似乎順口說了一句。這種沒用的情報,他可懶得記。
潘小園不跟他賣關子,如數家珍的口氣,大言不慚開口:“我們梁山上的柴進柴大官人,是大周柴世宗嫡派子孫,全梁山誰人不知道,咱們太祖武德皇帝的位子,就是柴大官人祖上讓出來的。”
史文恭一怔,哈哈大笑。
“是了,我怎麼會沒聽說過柴大官人的名號。”
“讓位”說得好聽,實際上不過是一次沒流血的兵變。百餘年前,年輕有為的周世宗柴榮英年早逝,留下幼子即位。當時的殿前都點檢、歸德軍節度使趙匡胤掌握軍權,面對皇位上坐著的那個黃口小兒,自然要琢磨著乾點什麼。
於是突然有一天,眾部下十分體貼地給趙匡胤披上了黃袍,說老大,其實你才更適合當皇帝!
趙匡胤推辭不得,只好接受了。小皇帝這邊被迫禪位,成為庶人。大宋立,大周終。
為了“感謝”小皇帝的讓位之德,又或者是封口費,新皇帝趙匡胤送了他一副丹書鐵券,尋常官府不準拿問,保他世代平安。
趙匡胤原本也是江湖武人出身,這麼個舉措,頗有些黑道教父的風範。
於是才造就了當代江湖上的滄州柴大官人。丹書鐵券在手,天下犯了事的好漢都往他那兒投奔,在免死牌的光環護佑下,開開心心地過著逃犯的生活。就連武松,讓人追殺迫害之時,也曾經去他那裡湊了一陣熱鬧。
當然後來,柴進和梁山扯上了太多關係,還是免不得被官府狠狠開刀,差點整死——丹書鐵券能保你在鄉里作威作福,可不保造反的反賊!
既然柴進的身世盡人皆知,史文恭覺得談話容易了很多。手指頭指節敲打著身下的瓦片,悠閒自得地開口:“倘若當年我太祖皇帝的位子,並非柴氏禪位而來,而是透過什麼見不得光的手段,搶來的呢?”
潘小園忍不住微微笑了一聲。自古成王敗寇,“黃袍加身”說得好聽,其實大約也不過是個矇混世人的公關段子。歷史上那個真正的“禪位”,難道就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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