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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得了!”立刻自己腦補出了十七八樣豐富多彩的劇本,也不好意思再問了,目光終於又落回了車轅和前路上。柳樹下,草叢邊,殘破的石碑上,“清河縣界”幾個字隱約閃過。
武松驀地醒了,眼中看到的,是家鄉熟悉的一草一木。
他立刻命令:“拐進右邊小路,去南面。”
清河縣比陽穀縣小些,沒有柵門,農田一直綿延到縣衙後面的裡坊;房屋更顯古舊,街上行人稀少,不太熱鬧。車子在縣城邊緣停下。那小鬍子殷勤地忙裡忙外,一面賠笑著說:“武都頭,你看小人也載你這麼久了,小人一輩子也碰不到這種事兒,你就讓小人跟著去,給你望個風兒,放個哨兒什麼的……”
武松沒理會他,目光一下子就鎖定在十數丈之外的一棟毫不起眼的小木房上,凝住了。他慢慢坐上一塊青石頭,長久地看著它,肩膀微微發顫。
潘小園慢慢走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這便是他小時候的家?
看起來是經久耐用的老式木屋,和尋常的民居也沒有什麼不同。殘破的瓦,厚重的梁,門口一段籬笆,青草萋萋。凸出的屋簷下面,一對燕子正在做窩。一條狗從房門前過,朝裡面嗅了嗅,又離開了。
沒看到有人從裡面進出。
這房子裡,是搬進了新的住戶?還是空著?還是……
潘小園忍不住好奇,想問武松。走近一看,吃了一驚。武松的臉上,竟早就沒有了落寞的懷舊,而是如臨大敵的緊張。
他觀察了好久好久,微微舉起手,輕聲說:“你倆在這兒等著。休要再往前一步。”
第45章 壓梁木
潘小園這才發現,武松選擇的下車地點,是清河縣南緣的一片小小高地,從那裡看老宅看得清晰,但那邊的人,若非有意抬頭,很難注意到武松幾個人的存在。
天高雲淡,日朗風清,不像是偷偷摸摸做壞事的合適時節。
潘小園覺得就算再問,武松也不一定會多說一個字。反正他大約已經計劃停當,而他的計劃,應該不會有疏漏的地方。
偏偏那小鬍子車伕手舞足蹈,好像發現了什麼寶貝似的,連聲叫:“都頭都頭,這便是你要辦案的去處?小人能不能到那邊去看看?小人可以裝作過路的……”
武松回過頭,冷冷瞪了他一眼。
那車伕一縮脖子,半句話還卡在喉嚨裡,不知道該不該說完。草叢裡一隻蟈蟈叫得正歡,許是讓武松的眼光掃到,也立刻啞了。
潘小園忽然有一種可怕的直覺,倘若這小鬍子繼續喋喋不休地當他的狗皮膏藥,武松是不介意把他滅口的。
趕緊招手把那小鬍子叫過去,朝武松甩個眼色,意思是我來穩住他,你快去快回。
那小鬍子轉而求她:“娘子啊,你行行好,小人一輩子都沒見過一次抓捕現場……這次又是採花大盜……”
武松猶豫片刻,心裡面微微驚訝。絕少見到心裡素質如此過硬的女人。不會是早些時候,讓他嚇出毛病了吧?
她倒不怕,跟個陌生男人獨處哪怕一刻鐘?
隨即自己心裡嗤的一笑。小鬍子車伕對自己敬畏有加,這會子大約更是已經把她當神了,這會子為了求她,幾乎跪下來了。這位嫂子似乎還真不用他想象得那麼讓人操心。
他點點頭,大步流星而去,土路中央甩出一道煙塵。
而潘小園覺得自己特別偉大,感覺好像保全了一條無辜的生命。
她安撫那趕車的坐下來,硬著頭皮說:“這次武都頭真的不能帶你去,那大盜殺人不眨眼,要是把你劫為人質,順手撕票,那我們也不好交代。不如這樣,我給你講講我們縣裡辦過的大案要案,件件都是驚心動魄、發人深省……”
小鬍子來了興致,連忙點頭。潘小園覺得他手邊要是有紙筆,現在非得開始磨墨記筆記不可。
潘小園哪裡辦過什麼大案要案,捋了捋腦子裡讀過的各類小說,開始她的一千零一夜:“從前,開封府有個府尹,姓包,人稱……”
那小鬍子卻打斷她:“這個小的知道!包拯包青天,東京城裡他的故府第,天天有人去上香哩!嘿嘿,娘子啊,小人讀書少,但你也別糊弄小人,這滿天下的說書先生,哪個不會說兩句包青天的故事啊?”
潘小園怔了片刻,微微臉紅,自己魯班門前弄大斧,包青天明明是北宋仁宗時期的風雲人物,任何一個當代小老百姓對他的瞭解,恐怕都比她這個來自幾百年後的文藝青年要甩出幾條街。
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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