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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的戰機。要再湊成這樣一次天時地利,不知要等到何夕何年。忽然慢慢的,單膝朝她跪下了。
“請娘子回營!”
他身後數十常勝軍官相互看一眼,披甲跪地,同時叫道:“請娘子回營!”
幾十個男子漢,結實挺直的脊樑。她雙頰爬上兩抹紅,依舊昂首挺胸立在當處。
“還糊弄我?看來是寧死不鬆口了?寧可送掉三十萬弟兄的性命,也捨不得一個人的霸業宏圖?這樣的主帥,你們還願意跟著?”
心中狂跳,咬牙。手中火焰接近尺來長的引線。周圍此起彼伏的驚呼。
史文恭雙眼驟然通紅,叫道:“我答應!”
她立刻伸手握住引線末端。嗤的一聲輕響,掌心劇痛一刻,整個人無力地倚在身後木桶上。
史文恭閉目,站起來,召來八個軍官,用鐵牌下令:“退兵,拔營。”
頓一頓,又指示:“別退得太慌亂。要讓城頭宋軍摸不清咱們的用意,不敢輕舉妄動。”
常勝軍中雖然都是能征善戰的死士,但畢竟無人願意白白送命,隨著火藥庫炸成齏粉。甚至已頗有動搖之人。因此這命令一出,大多數人都鬆一口氣,面帶喜色的去傳令。
史文恭面色灰敗,風度卻慢慢回來,撣撣膝蓋上的灰土,頹然笑道:“是我大意,怪不得別人。娘子——還有什麼吩咐?”
她輕輕咬著嘴唇,肅然凝視著營地上下。自己這一條小命,不知還值不值更多?
點點頭,遠遠的凝視著史文恭雙眼,一字一頓開口。
“我已託公孫勝向岳飛傳下口令,聽到連綿爆炸聲,立刻帶人出城掩殺,等到明日此時,常勝軍便不復存在!”
而那些傳令退兵的常勝軍官,臉上笑容都僵住了。
這女人果然是已經瘋了。若有半分不遂她意,那手掌長的半截引線,可不夠她再嚇唬一次人。
已經開了個妥協的頭,答應了她第一個要求,雙方的強弱之勢奇怪地傾斜起來。全軍上下和史文恭一樣,顯得氣餒失落,再不復片刻之前的精神抖擻。
史文恭臉上神色變幻,眉梢不住輕抖,平日裡優雅俊朗的面孔,此時在夕陽斜映下,光澤漸消,居然顯出一種行將就木的枯槁來。
忽然踉蹌兩步,哈哈一笑,聲音嘶啞。
“願賭服輸!給你就給你!娘子快回來吧!莫要讓史某再看著心憂了。”
她心中微微升起歉意,然而並沒有因此心軟。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分辨不出他到底是自暴自棄,還是另有所圖。
“兵牌給我。別過來。丟到我腳邊就行了。”
撲的一聲輕響。狼首鐵牌端端正正的插進她腳邊泥地裡,濺起一小團黑火藥煙霧。
她警惕注視四方,飛快地躬身拾起來。不用擔心真偽。史文恭好歹還是常勝軍主將,千百人眾目睽睽之下,行不出太卑鄙之事。
但光有鐵牌還不夠。兀朮也曾號令過常勝軍呢,照樣被掀翻拿下。
她一顆心跳得太急太久,已是疲憊萬分。腦海裡卻異樣地轉得飛快。
朝一干目瞪口呆的常勝軍官掃一眼,朗聲道:“諸位驍勇善戰的勇士們,能和你們共事是我之幸。史將軍既已發話,你們若是真心歸附我的,便請過來,向宣誓效忠他一樣向我宣誓。我要親耳聽到,才能心安。”
一片寂靜。太陽終於慢慢落到中軍帳頂,溫和的暖色黃光普照大地,把她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大丈夫言出如山。事已至此,沒什麼再推諉的資格。
見史文恭沒有制止的意思,“遼東野人”猶豫著出列,長槍拄地,朝她單膝一跪。
一半是由於她那玉石俱焚的死亡威脅,一半也是真正佩服她孤注一擲的膽識。方才引線燃起的一刻,多少人絕望地認為此生休矣。眼下從生到死,再從死到生一個輪迴,不得不對她心生敬畏。史文恭既已低頭,剩下的人也沒有僵持的理由。
潘小園並不清楚“面向黑山許誓”到底為何,但見周圍諸人均神色肅穆,知道蕭和尚奴並非說笑。也不知以契丹民俗應當如何應對,只得萬福還禮,表示接受他的好意。
數十常勝軍首腦,不論情願不情願,先後一個個向她低了頭。潘小園用心記著每個人的名字。大多是直率豪爽的遊牧民族兄弟,守信重諾,最服勇士,從這幾日的相處來看,比某些漢人要可靠得多。
她開始還擔心自己身為女流,或許不足以讓這些大男人拜服。但常勝軍中大多是故遼遺民,風化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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