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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可以放心。”
再呵斥手下:“知不知道如何對待貴客?便把她當菩薩供著,打也別還手,罵也別還口。誰敢無禮……格殺勿論。”
知道說什麼也沒用,咬住牙齒,恨恨說道:“當年我就該讓你流血流死了!”
史文恭接過一身軟甲,慢慢穿在身上,神色有些黯然:“史某罪無可赦,死有餘辜,不用娘子提醒。但你想沒想過,若沒有我,郭藥師不是依舊會叛宋降金,常勝軍還不是為金國所用,還不是要做那把屠戮之刀?至少我是個讀過書的漢人,不會做擄掠奴婢、屠城坑兵的非人之事。六娘子,你捫心自問,倘若你有了割據一方的實力,有了所向披靡的三十萬兵馬,你難道會把這些人的前程交在別人手裡,去給一個從未謀面的無知小兒出生入死?”
她氣笑了,指著身邊一臉手指印兒的“遼東野人”,“第一,我們守城練兵,並不是為了給趙楷出生入死;第二,若換成我,我也不會讓我的人馬一次次的賣命送死殺人造孽,就為我一人建功立業!”
史文恭面色一沉,繫好甲冑前的皮帶,幾步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
低聲說:“娘子以為,憑這句話就能挑撥起我麾下將官的不滿?”
手掌攤開,當中一枚黑黝黝的小鐵牌,雕著一個粗糙的狼首,質地老舊,在東京城裡的任何一個典當庫都換不來一文錢。
“娘子別忘了,他們是遼東募兵,家園已毀,從拿起槍的那一刻起,誰有這個,他們便給誰賣命——只要有一口飯吃!沒有我,他們就是一盤任人宰割的散沙!不然怎麼會事遼事宋再事金,不論身處哪個陣營,作戰便驍勇無匹?不然怎麼會我一聲令下,讓攻哪裡,就攻哪裡?”
她無言以對,眼前彷彿已看到東京城內升起的道道黑煙,六親不認的常勝軍躍上城頭,大內、交引鋪、白礬樓,一處處火光沖天,相國寺前的廣場空地上,摩肩接踵的不是買賣興隆的居民百姓,而是一具具冰冷的屍體。
梁夫人頗善醫術,又不是什麼大家閨秀出身,軍隊裡不避嫌,也就充當了半個軍醫的角色。然而梁山上的大多數漢子們,尤其是年輕的,對此還是有些害羞忸怩。武松趕緊推辭:“不勞你辛苦,我自己來就成。”
梁紅玉豪爽一笑:“都是自己人,客氣什麼!老韓前天還說,讓我帶幾個大夫徒弟。他們是從縣裡醫館逃難來的,個個自稱妙手回春,其實專攻內科,上來只知道望聞問切,連止血也不會……”
武松眼見她一雙白皙纖手就要探過來,臉色越來越白,終於忍不住說了實話:“兄弟們都說……你下手太重……疼得他們死去活來……啊——!!!”
果然不是自己的男人不心疼。不過就算連老韓應該也沒少遭她“毒手”。不得不思念起六娘來,照顧他的時候哪一次不是輕輕緩緩溫溫柔柔的,見他皺眉,比她自己傷了還難過。
不過也知道時間緊迫,必須速戰速決。只能牙齒和血吞,最後還得來一句:“深謝夫人。”
其實只容休整片刻。遊騎片刻馳回,報說晉水以南已不見大股金兵蹤跡,但某地及某地火灶尚溫,許是撤退不久。方貌正帶人追擊,請求武松派人支援配合。
這話意在給她定心,然而怎能滿足於一個人的人身安全。她不走,楚楚可憐的再央求:“或者,古人是不是有句話,叫什麼不鼓不成列……你可以宣佈議和失敗,放我回去,容我們幾日喘息,然後……再堂堂正正的打……以後……也不會有人非議……”
史文恭低頭看她。抖動的眉心和眼波,眼裡是氣惱和微微的恐懼,卻還沒有全然的絕望。真覺得他會接受妥協?
面色溫和,一瞬間旁人會以為他要答應了。然而最終說出口的是:“金兵尚在北方虎伺,現在需要的是速戰速決,可不是迂腐講禮的時候。”
“那就放我回去!讓我跟其他人死在一塊兒!”
史文恭嘆口氣,接過旁人遞來的佩刀,一面仔細栓在腰間,一面誠誠懇懇說道:“娘子可知,我為什麼力排眾議,要單單將你從城裡請出來和談?”
不等她接話,解釋:“是害怕作戰時刀箭無眼,釀成千古之恨。讓娘子帶一個心腹,本意也不是讓你帶毒蛇,而是怕傷了你的最親密之人,被你埋怨記恨。我早就說過,娘子對我恩義深重,只能藉此報答萬一。”
河東路,太原府,晉水邊。魯智深直裰紮在腰裡,禪杖丟一邊,撲在渾濁的水面上,大口大口的喝水,咕嚕咕嚕聲音甚響。頸間串珠浸在水裡,烏黑髮亮。
林沖精疲力竭的仰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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