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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和同伴們鬨笑起來。
史文恭擦一擦唇角,略有歉意:“氣鬱傷身; 願意打就打吧。這次確實是我不好。”
她就算能揍他三拳兩腳; 吃虧的是自己。氣得胃裡翻騰; 連帶著心口發痛; 頃刻間臉蛋雪白; 只有雙手發抖,控制不住。
史文恭面色微變,目光中不掩關懷; 掃她一眼小腹,立刻命令:“六娘子身體有恙,把軍醫請來。”
“不用!”
她深深呼吸幾口,知道自己沒大礙,就是氣的,外加方才打人閃了手。
史文恭確實只答應過“叛金”,從沒跟她保證過“助宋”。從他準備充足的程度看來,先前對兀朮的敷衍只是權宜,醞釀此刻已非一日之功。
左手抓著右手,氣得語無倫次,“所以你……你把我叫出城來,就是為了、為了……讓我欣賞現在的……軍容軍貌?”
史文恭搖搖頭,放低聲音,彷彿自己也不太有信心,“當然,若是娘子願意助小人一臂之力,我知道城內大多數人都聽你的……”
杏眼圓睜,“用不著!史大將軍神機妙算,天下無敵!”
“娘子過譽。”犀利的眼神將她從頭到腳掃視一番,“我也知道,娘子定然頗有參與東京城防,所知情報,定有能為我軍可用的。但小人已經對不起娘子一次,萬不敢再強求相逼。我會盡自己所能,不使城內傷亡過甚。娘子儘可以放心。”
跟她對望一眼,誰都剋制著沒說話,然而片刻之後,終究是忍不住,把另一個意圖對她慢慢吐露出來:
“當然……從現在到月上,尚有充裕的時刻。東京城防守上佳,有可能會到明早才見分曉。這其中的漫漫一夜,娘子若是慈悲心起,想助我一臂之力,可以隨時來找我。”
她眼睜睜看著大軍開拔,腳步、馬蹄、車輪聲嘈雜交錯,卻無一絲人聲,可見軍紀嚴整。 幾乎要飆出淚來,喊道:“所以我那天罵你沒錯!非要殺人如麻、血流成河才開心麼!你想沒想過,你今日痛快了,城裡的人若都不聽你的,你是打算把他們殺光麼!大宋良將盡被你算計,金國在北方尚有數十萬兵力,你是打算對他們下跪稱臣怎地!你……”
“娘子多慮。我既有能力將東京城攻下,就有能力把它守住。至於人心麼……”忽然低低笑一聲,“當初你們一群綠林好漢接管京城的時候,可也並非人人歡迎啊。”
言外之意,實力是真理。大多數人只會聽拳頭更硬的那個。知他所說沒錯。做出決定之前,必然早就深思熟慮、分析利弊,確認萬無一失了再動手。什麼三日和談,什麼鬥兀溫,什麼情報資訊,都只不過是障眼法和笑話。
也許……與他妥協才更明智?她是最不在乎大內皇宮裡坐著誰的。但即便她不在乎,岳飛是肯定不會答應的;宗澤是寧死不會答應答應的;以武松為首的梁山眾義士……
她忽然鼻樑一酸,自暴自棄地想,以武松為首的梁山眾義士,如果還活著,也定是要和他死扛到底的;方臘更別提。就算史文恭殺掉所有這些人,將大宋中樞囊括到手……
新鮮出爐的“虛君共治”他肯定是會不屑一顧的;更何況,她絲毫不懷疑,如果給了他無限膨脹的權力,他會成為比今日被他殺掉的那條毒蛇更危險百倍的角色。
……
其實不用想那麼多。單憑跳進她腦海裡的第一條——若他強行攻城,受傷的岳飛很有可能今日便凶多吉少——她便知道該站在哪一邊。
她潘六娘缺點一堆,小毛病不少,最顯著的一樣就是護短,不能允許自己的親近之人受一點欺負。並且她也不打算改正這一點。
強壓下一切怒氣,服軟,輕輕拉住他一邊袖子,行個禮。
“那……那也請稍待幾日……五天、三天……嚴格來講,和談還未結束,是不是?還是常勝軍和大宋,我還是使臣,咱們可以再、再談條件……”
史文恭微笑還禮,語氣隨意之至,彷彿只是在拒絕小孩子討糖:“割地也不肯,降也不肯,娘子這個使臣太過盡職盡責,小人不敢與你多談,也只好暫扣些時日了。”
對左右揚聲命令:“送六娘子回後方休息,莫要慢待了。”
幾個遼東大漢應聲而上。縱然面帶友好之色,也藏不住威風凜凜,嚇得潘小園花容失色,往後退幾步,雙手不自覺護住身前。
史文恭立刻又補充:“娘子莫怕,沒別的意思。娘子千金之體,你和你的……”
將她全身上下微掃一眼,“我會盡心相待,不敢有絲毫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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