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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我梁山的兄弟們,都是不願意給朝廷賣身的。我們梁山軍裡也不乏江南出身的兄弟,眼下朝廷命我們千里迢迢的來老鄉打老鄉,卻是何苦?你身後的這些兵馬,多數是出自陝西吧?這位史進史大郎是華州府人士,卻也和你算是半個老鄉。韓將軍倒是說說,是讓大夥罔顧鄉情、一片混戰,留下死屍遍地的好呢,還是大夥握手言和、各自安居樂業的好呢?”
韓世忠氣極反笑:“呸!我跟你們握錘子的手,言錘子的和!叛軍反賊,花言巧語……”
“韓將軍又不講理了。我們一不擾民,二不殺官,三不尊方氏為王,怎麼能說是叛軍呢?”
韓世忠:“……”
乾瞪眼。他排兵佈陣倒是有一套,但禁不住大字不識,率直粗鹵,說不過這個狡猾的婆娘。
“反正……反正……”
“韓將軍不妨管我們叫……嗯,南北聯軍。我們這些江湖散人,一個個目標不盡相同。有的想殺貪官,有的想揍汙吏,有的想抵禦外敵、保境安民,但唯一達成一致的是,不想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被朝廷平白當炮灰使。”
“炮灰”這個詞新鮮,但韓世忠也不是沒用過火炮,立刻便理解了,冷笑一聲。
“說得好聽。你們不好好的在江湖上混飯吃,目無法紀、集結軍隊、打造軍器,便是反叛!便都該殺!”
“倘若朝廷政治清明,沒有貪官汙吏,沒有內憂外患,我們這些軍隊大哥們巴不得立馬回家種地去!”
“這些話你們留著騙老孃去!當餓瓜皮!”
潘小園無計可施。老韓簡直是油鹽不進,認準了叛軍反賊都是骨子裡壞,人人得而誅之。
若是按照吳用的意思,這人已經身陷重圍,殺了完事,正好殺一儆百,震懾其餘不肯投降的官軍。
可她左思右想,終究是不願意造這個孽。
正踟躕,聽得遠處一陣急匆匆腳步聲。潘小園抬眼一望,喜道:“武二哥!”
武松解決了劉光世,本以為收拾這五千軍馬也是易如反掌,趕過來一看,還在對峙,不解地皺皺眉。
吳用笑眯眯迎上來,若無其事地甩鍋:“是潘娘子不願殺人。”
詢問的目光看過來。潘小園朝他垂眼一笑。
“這個領頭的軍官很有江湖好漢的氣概。”
只一句話,不用多說。梁山邏輯,只要是真好漢,不管陣營立場如何,一定是結交優先於殺掉。武松方才也在旁邊聽了幾句韓世忠的對答。相信她的眼光。
心裡頭暗笑一聲。她倒入戲。
但匆匆來此,還不是為著韓世忠的軍隊。拉著她袖子,將她輕輕拉出人群。被她笑嘻嘻的,袖子裡順手拂了一指頭,大庭廣眾之下悄悄揩個油。
武松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得忍了,好在她沒再造次,乖乖跟著他走出幾步。
這才低聲說:“這裡有封急信。”
她隨口問:“信?誰給我們送的信?”
“岳飛。”
第234章 奸細
梁山全體南下之時; 不忘派出探子,打探北伐軍的風向。潘小園旁敲側擊了這麼久,再加上那密信超乎尋常的重要性,大夥總算對北邊的鄰居——不管是遼是金——有了相當的戒心。大本營水泊梁山離北疆不遠; 更要格外留意。
探聽諜報的任務自然還是由盜門負責。這回時遷出乎意料地沒開大價錢。他祖籍是河北高唐州人,在遼國薊州也住過相當長的時間,對家鄉情況十分關心; 說是順帶回去看看。
潘小園額外跟他下了個私人單子:北伐軍裡有個叫岳飛的,是安是危; 讓他幫忙留意一下。
時遷十分直白地重複了她的要求:“客人想知道那個姓岳的是死是活,對吧?”
要不是瞧不見時遷的身形; 恨不得揍他。
北伐軍的訊息很容易就蒐集到了。北方邊境到處都是潰敗的宋軍; 這兒一群,那兒一簇; 前腳被遼軍趕得狼狽; 後腳就進村騷擾百姓。看見稍微有點家底的富戶; 隨便指一個人是“遼軍奸細”,就能詐出酒肉飯菜、銀錢珠寶來。
誰能想到,那些在宋軍面前勢若虎狼的契丹人; 卻被勇猛的完顏阿骨打帶領下的金國軍隊打得抱頭鼠竄呢?
倒是有稍微靠譜些的宋軍。老種經略相公种師道眼下年逾七十; 效仿廉頗馮唐; 被啟用作為攻遼先鋒,一路上愛惜百姓,沒怎麼擾民。可惜种師道本人反對伐遼; 打了幾場,便開始計劃停戰。童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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