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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不敢切太多——跟幾個女眷坐在木頭墩子上,看著城牆上方一片藍天白雲。
一邊往下嚥,一邊心裡美滋滋的自我安慰,這些東西在放在後世,那叫做養生養顏,純天然有機食品,能賣出天價來。
身邊有人坐下來,比她高一個肩膀。陽光立刻被擋住了大半。
她撒嬌:“挪一下,挪一下。”
武松非但不挪,還直接把她手裡那碗蕎麥小米瘦肉粥給端走了,送來兩個白麵大餅,裡面夾著兩片肉。
“每天吃這些辛苦了,咱們又不是沒白麵,跟你換換。”
她大驚小怪地把粥奪回來,白麵餅塞回他手裡,笑道:“我還就喜歡這個。”你們不懂粗糧的價值。
武松失笑:“現在沒人喊餓啦,用不著你帶頭苦,每日吃這些亂七八糟的。”
她跟他犟:“我還偏愛吃這些亂七八糟的。”一大口粥吞下去。
他無法,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以身作則什麼的,我們男人來就行了。你再委屈自己,倒像是我待你苛刻了。”
她第二口粥嗆在嗓子裡,“為……為什麼?”
琢磨了一會兒才理解。當代各樣領袖,上至官家,下至縣令,但凡要提倡艱苦樸素,上行下效的,無一不是先令自己的家人內眷以身作則,譬如讓自家夫人洗盡鉛華紡紗織績,方能讓百姓信服。
但這是官場邏輯,梁山上並不盛行——況且大多數人也沒什麼“內眷”來以身作則。
隨即又不解。武二哥何時開始關心別人的看法了?
“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什麼了?”
武松爽朗一笑:“沒,我自己琢磨的。”
她想想,說得也是。若真的有人對他“進諫”什麼,那必定是希望武二嫂子面子上越艱苦樸素越好,才能起到帶頭作用,忽悠大夥爭相效仿。而他的思維呢,正相反,護短怕她受委屈。
可見這人不是混官場的料。
有小兵跑來請示梁山軍負責的那一部分城防事務。武松毫不避人,就當著她的面兒一一指示下去。他如今發號施令也越來越熟練了,再沒有當初那種僭越小心的語氣。
嘴角不知不覺凝出一抹笑。轉頭看他,眉梢結著風霜,眼角含著思慮,那天真任性的少年感早就慢慢褪去,藏進了眼窩深處。
器宇軒昂的那麼一矗,面部的線條無一不硬朗,魁梧厚實的身板穩如山岩,真像個以假亂真的將軍。就連手中捏著的那兩張白麵大餅也不顯得違和,而是給他添了些平易近人之色,成了個與兵士同甘共苦的親民將軍。
不由得咽咽口水。手裡那粥似乎也變得香些了。
她看著城頭旌旗招展,聽著士兵一陣一陣的操練喊號,忽然想,倘若世道不弄人,倘若武松還是陽穀縣一個小小步兵都頭,值此天下大亂之際,他——會不會毅然從軍報國?會不會丟下那好容易經營來的安穩日子?
她毫不猶豫地下結論,以他的性子,肯定是會不顧一切抄刀而起的。可隨即又覺得未必。倘若不是在梁山上這一番磨練,倘若不是在江湖上沉浮這麼多年,他或許依然是那個年少氣盛的愣頭青,景陽岡上打打老虎,陽穀縣裡捉捉小偷,直到發現,縣衙裡坐進了不認識的異族人?
想來人都是會成長的。自己也算是陪他長大了吧。
武松發號施令下去,長久沒聽見身邊動靜。一轉身,身邊小娘子又犯痴了,一手託著碗,一手託著腮,唇角含笑的瞧著他,眼裡溫柔如水,睫毛尖兒一跳一跳的,不知想什麼呢。
他窘迫。百十來號人圍在身邊的,她也不知收斂點兒!
有些如坐針氈,悄悄調整了一下面對的角度,她漆黑眼珠子跟著轉,依舊是跟在他臉上。不過她也是有心的,眼神藏得十分隱秘,見有人瞧過來了,粥碗往上一端,故作矜持喝兩口。
他沒辦法,只好再轉回來,欲蓋彌彰問:“我……我臉上有東西嗎?”
“沒。”她臉皮城牆厚。見他捧著兩個白麵大餅,放也不是,給也不是,輕輕抽了一個出來,笑道:“兩樣我都吃。”
他心中一根弦被小小的撥響了一下子。這女人跟別人不一樣,活潑,熱烈,大膽,沒點該有的淑女閨秀的樣兒——就算為了他的面子,暫時裝出來,過不多時也原形畢露——可偏偏不討厭。當初怎麼就上了她的賊船。
忽然就被她看得渾身燥熱。趕緊從腦子裡搜刮出一些懸而未決的話題,吞吞吐吐說:“那個,六娘,我——”
“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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