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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玉樹臨風,女客人看著肯定能多吃兩碗飯!”
“小的能言會道!”
“小的出口成章!”
“小的手腳利索!”
“小的風華正茂!”
“小的……”
“小的——”
廂房內,掌櫃和賬房雙雙身體後仰,四目圓瞪,四個眼珠子一會兒看向左側郝瑟拍桌大喊,一會兒又瞪向右側的陳冬生聲嘶力竭,滿面驚悚。
退居安全距離之外的屍天清,看著戰鬥力爆表的郝瑟,一滴汗珠順著額頭滑落,面容上是七分敬佩三分緊張。
夕陽餘暉透窗而入,二人激烈嘴仗交鋒之下,吐沫星子亂飆,口水渣子飛濺,就如兩坨噴泉爆發,耀出七彩光華。
二人就這般互吵數十回合,居然功力不相上下,勉強平手,而且臺詞越來越詭異,最後竟是發展成了這般:
“小的招待客官的功夫天下無雙!”
“小的招呼客人的本事舉世無敵!”
“好啦好啦!”風掌櫃騰一下站起身,制止二人無休止的嘴仗,抹了抹頭上的冷汗,吸了口氣道,“你們都歇一歇,哎呦我的天哪,不過是請個跑堂,又不是武林大會……”
郝瑟和陳冬生這才齊齊住了口,氣喘吁吁換氣過程中還不忘雙雙互瞪。
“小子,你哪條道上的?居然敢來闖我桑絲巷陳冬生的場子?!”陳冬生雙手撐桌,惡狠狠瞪著郝瑟。
“老子才不管你是哪條道上蚯蚓!咱們這可是公平競爭,誰有本事誰上,你若是怕了,就趕緊回家早點洗洗睡了!”郝瑟雙臂環胸,死魚眼高挑,一副胸有成竹。
陳冬生咬牙:“行,你小子逼我出殺手鐧是吧!”
郝瑟挑眉:“老子的絕招也沒出呢!”
二人目光第n次空中激射火花。
“好!”陳冬生面色一整,轉向那掌櫃,提聲抱拳道:“掌櫃的,小的會報菜名!”
郝瑟翻了個白眼:“切!報菜名誰不會啊,老子能一口氣報八個——”
“蒸羊羔兒、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爐豬、爐鴨、醬雞、臘肉、松花、小肚兒……嘰裡呱啦嘰裡呱啦……炒肉絲兒、炒肉片、燴酸菜、燴白菜、燴豌豆、燜扁豆、氽毛豆,外加醃苤藍絲兒!”
豈料郝瑟話音未落,就見那陳冬生雙眼一閃,赫然張口,竟毫無預兆風馳電掣來了一段著名的報菜名貫口,整整一分鐘時間,居然一口氣沒喘,一個菜名未重。
待報完之後,整間廂房頓時一片死寂。
“怎麼樣?服不服?”陳冬生一臉挑釁瞪著郝瑟。
郝瑟死魚眼瞪得好似兩顆鈴鐺,口齒大張,一副見到鬼的表情。
先人闆闆!
大哥,您有這等本事應該去德雲社發展啊,跑到這和老子這等升斗小民爭什麼跑堂啊?!
再看那風掌櫃和趙賬房,皆是一副震驚表情,半晌,才回過神來,齊齊望向郝瑟,一臉期待:“小子,你會什麼?”
郝瑟臉皮抽搐兩下,扯出一個僵硬乾笑:“小的對背誦唐詩三百首特別有心得,掌櫃的您想聽聽嗎?”
*
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郝瑟站在樂泰酒樓門牌前,看著酒樓緊閉的大門,一臉失魂落魄。
“……這古人的戰鬥力也太彪悍了吧……老子這初來乍到……顯然有些水土不服啊……”
“阿瑟……”蠟黃手掌按在了郝瑟肩膀上。
“屍兄……”郝瑟回頭,一臉委屈看著屍天清,“不是老子不努力,而是敵人太彪悍啊!”
屍天清眉頭微蹙,搖頭:“阿瑟莫要妄自菲薄。”
“不是妄自菲薄,這時血淋淋的事實啊!”
郝瑟抬眼遠眺天空,一臉欲哭無淚。
日落西山,僅留一道殘輝掛在天際,勾畫一環燒雲,絢麗如畫。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郝瑟悲從心來,吸著鼻子,“屍兄,今天咱倆只能露宿街頭了,而且,還沒水沒飯沒肉沒酒沒床鋪沒被子……”
蠟黃手掌攤到了郝瑟面前,手掌上還多出大半個饅頭。
“屍兄?!”郝瑟猛一抬頭,一臉驚詫看著屍天清。
“阿瑟你吃,我不餓。”屍天清輕輕一笑。
涼風蕩起,揚起屍天清厚重劉海,露出清澈雙眸,盈盈蕩瀾,笑顏如畫,燃盡一晚霞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