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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就能掙一天的工分。”
田大花心說; 這小子要是別說“真的”,她興許還真信了。兒子是她生的,還想在她這這兒哄人。
她問:“生活上能習慣吧?我聽說那地方缺水。”
一提起缺水; 平安可真是滿肚子苦水想倒; 誰能想到靠近黃河的地方會缺水呀; 不是離黃河才幾十里路嗎; 不是應該水草豐美嗎……好吧; 一年倒有大半年在乾旱。風還大,植被少,整天一頭一臉的黃土,真真是灰頭土臉。
一提起缺水; 平安揉著肩膀心有餘悸,因為挑水太困難,他們已經只好輪流挑水,平安兩天前挑了一次水,到現在肩膀還腫痛呢。
他是個要強的男孩子,不好意思跟其他人一樣叫苦,怕丟了爸媽的臉,可是……真疼,真累。
現在整個知青點,再也沒人捨得浪費一滴水了,洗臉只敢用半碗水,把盆側著,才能用手掬到水,洗臉洗腳的水還要收集起來,留著沖廁所,不然那個旱廁……
可是,平安可不會跟爸媽叫苦,那太丟臉了,不能讓家裡擔心。所以他不管給誰寫信,給大哥寫信,給小姑姑寫信,包括給爸媽寫信、打電話,都是滿口樂觀,哈哈哈,我挺好你們不用擔心,我能行,我不孬種。
於是平安忙說:“生活上慢慢就習慣了。老鄉還給我們幹棗兒吃,很甜的。我們現在忙著春種,耕地,撒農家肥,我們種穀子、高粱、玉米,還種土豆,媽媽你都不知道,我們在家是把土豆做菜吃的,他們這兒是把土豆煮了當飯吃。”
“嗯。”田大花問:“薛新桃也跟你在一起?你們沒哭鼻子想家吧?”
“……沒有,真的。”平安說完了又有點忸怩起來,“嗯……也有一點兒想家。”
田大花心說,兒子你還真不會撒謊。
“桃子跟我分在一個知青點,劉師長和安生來看過我們了,還給我們送了餅乾點心肥皂什麼的。”
說到劉師長帶來的餅乾點心,平安太有感觸了,最初幾天他們老跟不上生產隊的節奏,早晨上工來不及做早飯,要不是這幾盒餅乾,他估計已經餓斷腸子了。
開始的時候,他還捨得給其他知青分幾塊,暫且墊墊肚子,眼看著要吃光了,他這麼大方都捨不得分了,其他人更是不好意思來要了,他就只敢悄悄塞給頂小的薛新桃兩塊。
於是整個知青點都在互相動員鼓勵,明天一定要早起,要做早飯,要吃了早飯再去上工。可是白天干農活累了一天,渾身痠痛,晚上往床上一趟,睡得比死人還沉。第二天一睜眼……
哎,繼續適應唄。
“媽媽,你就放心吧。”
“嗯,我放心。”田大花忽然提醒了一句:“平安啊,桃子是個小姑娘。”
“對呀,她最小,不過她比那兩個女知青還強點兒,那兩個經常哭。”平安無邪的坦誠,絲毫也不會多想,他說:“媽媽你放心,我已經努力照顧她了,輪到她挑水,我還跟去幫她了。”
平安同學實在是切身體會了挑水的苦,真怕又瘦又小的薛新桃累倒在半路爬不起來了,只好去幫她。
平安還好,個子比同齡孩子高一截,薛新桃個子瘦小,水桶都不太能挑起來,剛剛離開地面。
兩個半大孩子挑著兩大桶水,你挑一段,我挑一段,歇一段再走一段,五六里路啊,回到知青安置點簡直有劫後餘生之感。於是下次輪到他挑水,薛新桃便自覺跑去跟他幫忙了,挑水二人組,咬牙往前走啊。
誰不知道他是部隊大院出來的孩子呀,平安同學的口頭禪,不能給爸媽丟人。
田大花又囑咐了一句,鼓勵他:“平安,你好樣的,很多事叫苦哭鼻子一點用沒有,爸媽相信你能儘快適應。”
依依不捨結束通話電話,遠在西北的平安一邊給郵局櫃檯付電話費,一邊小聲問薛新桃:“好不容易來一趟縣城,你不給家裡打電話?打給你爸爸的單位,說不定能接到呢。”
“他當公安經常外頭忙,打去也不一定接到,白浪費電話費。”薛新桃說,“我還是寫信吧。”
“那隨便你。”平安說,“趕緊的,我們去買點兒飯吃,隨便什麼飯都行,餓死我了。”
“……你去吃吧,我不餓。”
怎麼可能不餓,平安可不傻,平安猜到薛新桃身上沒有糧票,她家裡條件不算好,人口多大姐還有病,根本沒多餘的糧票寄給她。
可是平安也不能吃獨食讓她看著啊,於是平安就說:“走吧,要吃一起吃,大不了等你長大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