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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士什麼模樣?”
蔡威面帶古怪:“他一會兒自稱是玄衝子,一會兒又自稱靈虛子。不過以我看,他什麼子也不是,是烏角先生才對。天底下除了他,不會第二個道士能如此的……顛倒疏狂。”
顛倒疏狂?
蔡嫵聽罷眼角抽了抽,覺得自己弟弟把這樣一個疏朗清明的形容詞放到左慈身上,實在是……有負她多年教誨!
她低頭把錦囊拆開,發現裡頭是個巴掌大的玉匣子,跟以前的紫檀匣子有些像,開啟以後,是碼的整整齊齊的蠟封小藥丸。蔡嫵知道……只是左慈在給她治病的藥了。
“這些丸藥並不能根治……二姊,可能……你以後都再離不了這些丸藥了。”蔡威在說這話時低著頭,聲音微微發顫。最後幾句,甚至已經低不可聞。
他的語氣裡帶了讓蔡嫵陌生的沮喪和失落。連臉色都顯現出空前的無力和蒼白。這種不加掩飾的迷茫和脆弱讓蔡嫵心裡一陣刺痛。她把手搭上蔡威的肩膀,聲音柔和地開口:“威兒,這世界上沒有人可以。”
“沒有。不過二姊你放心,弟弟並不是那種多愁善感之人。”
“這也正是我所擔心的。威兒,我知道你不是多愁善感之人,那只是說明你有自制力控制你的情緒而已。可你心裡呢?你心裡是怎麼想的呢?”
“威兒,你走的太快,快到你周圍人都要跟不上你的腳步,快得你自己都要錯過沿路的風景。”
“……二姊……”
“威兒,你聽我把話說完。”
“二姊,你說。弟弟聽著呢。”
“威兒,寶劍之所以能削鐵如泥,吹毛斷髮,並不是只是因為他們本身銳利無比,這還和它們懂得藏鋒入鞘有關。劍鋒在利,也有被風霜腐蝕生鏽的時候,若不懂得收斂鋒芒,太阿魚腸也能變成破銅爛鐵。威兒,鋒芒太利,有時候並不是好事。你有沒有反思過,為什麼劉表下手下人千千萬,他卻獨獨對你心存忌憚?你讀過史,肯定也知道,不少時候‘收其銳氣,適時進退’也是大智之所成。這與風骨無關,只跟氣度胸襟有關。”
蔡威聽後垂著頭,一言不發,凝眉沉思。待好久之後,他擦抬起頭,看著蔡嫵:“隨時如此,可弟弟這回來卻還是得辦一次不斂鋒芒的事。”
“你……”
“二姊,這是我答應了尚香的。”蔡威抬手止住蔡嫵講出口的勸告,眨眨眼,認真道,“這也無關風骨,甚至無關胸襟氣度。這隻關乎我自己的心。”
蔡嫵聽罷,靜靜地看了會兒蔡威,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任由蔡威作為去了。
到了臨近中午的時候,郭嘉跟郭滎分別從府衙和軍營回來,剛踏進家門,就有下人跟郭嘉說夫人在客廳,跟一個長相很俊秀的男人說話。
郭嘉蹙了蹙眉往廳裡趕,他正暗自思索來人是誰,就見廳門處忽然出現一張令他無比熟悉又無比頭疼的臉。緊接著這張臉後頭就出現了緊跟著他出來,正擔憂地在他和自己之間來回掃視地蔡嫵的臉。
郭嘉在稍愣怔片刻後衝蔡嫵笑了笑,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後,轉眼看向蔡威。用口型對正抱臂而立,倚門斜視的蔡威比劃:“去書房?”
蔡威笑笑,撣撣袖子,同樣給自家二姊一個“你放心”的微笑後,站直身體。從郭嘉做了個“你先請”的手勢。
郭嘉倒是不膽怯,直接扭頭往前帶路。
蔡嫵被這演啞劇的倆人搞的一頭霧水,怎麼看也看不懂他們到底要幹什麼。正煩躁間,就見郭滎一步跨前,擋在郭嘉跟蔡威之間,眼盯著蔡威,語調慢吞吞,口氣平板板:“父親打不過您。”
蔡威一愣,眯眼看著跟前酷似郭嘉的郭滎,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
這要是換做別人,早就接收到危險訊號,退做一旁了。可惜現在蔡威跟前的是郭滎,天生腦回路跟其他人不同。所以,郭滎直接無視掉蔡威,繼續杵在中間,不挪不動。
“你覺得你攔的住我?”蔡威不只是氣的還是樂的,居然能對著那張酷似郭嘉的臉笑出聲來。
郭滎轉著腦袋,看向蔡嫵,壓根兒把蔡威話當了耳旁風。只是在停了好一會兒後才吐出一句:“娘會傷心。”
蔡威表情一滯,拳頭握緊又鬆開,鬆開又握緊,最後,眼光噴火地射向郭嘉。
郭嘉搖搖頭,把擋在跟前的兒子撥到一邊。轉身帶蔡威往書房去了。
那天書房發生了什麼誰也不知道,只知道下午的時候,郭府的祭酒大人對外稱病,沒去府衙。但是夜間,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