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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熠接過包裹,道:“小弟曾經學過一些易容之術,雖然騙不過行家法眼,可也能將就一時。”
曹夫人恍然道:“敢情這些東西是做易容之用,那就不用再害怕會被別人認出啦。”
易容術是仙盟中人必修的技藝之一,林熠當然也識得。
青蓮寺寺外扮成一個傻乎乎的小道士,就是他牛刀小試。
但易容之術博大精深,他所學的,不僅較之此中真正高手不能同日而語,比起黎仙子的千幻靈心術能隨心所欲變換形體來,也相差甚遠。
這些麵粉和炭筆還有一些用以貼上之物,塗抹在臉上當然談不上舒服,時間一久還容易走樣,一旦露出破綻,對方只需凝神觀察便可識破。
只是眼前林熠身負重傷,無力自保,唯有當作權宜之計。
他不想曹彬夫婦擔憂,故此也不多做解釋,滑下馬車道:“大哥,大嫂,咱們就在這裡分手吧。大恩不言謝,日後小弟但有命在,必到府上拜訪。”
曹彬一愣說道:“林兄弟,昆吾派正在到處尋你,這時候你還要上哪兒?不如先跟愚夫婦到漣州暫避一時,等養好了傷勢再說。”
林熠道:“多謝大哥好意,小弟已有計較,兩位無需擔心。”
曹夫人心細,猶疑問道:“林兄弟,你是唯恐連累了愚夫婦吧?”
曹彬不悅道:“不成,林兄弟,你還認我曹彬是你大哥麼?若認,就隨我回漣州,哪兒也別去了。待傷愈之後,林兄弟你拔腿就走我也絕不攔你!”
林熠搖頭道:“大哥、大嫂,你們外出行鏢,突然帶了個生人回府,多半會惹人生疑。為了小弟再跟正道結下樑子,委實不值。”
曹彬肅容道:“林兄弟,你救過衡兒,愚夫婦縱是把性命交到你手裡也是該當,況且威遠鏢局與正道各大門派素無交往,他們也不會留心咱們,正是藏身的好地方。愚兄好歹也是行走江湖的副總鏢頭,帶位朋友回家住一陣子,誰能多言?”
曹夫人扯扯丈夫的衣角,含笑道:“我倒有個更好的主意,定可瞞得過鏢局裡的人。只是存了點私心,林兄弟莫要見怪。”
曹彬急忙問道:“夫人,快說,你想到什麼好法子了?”
曹夫人笑道:“咱們衡兒的教書先生上月不是剛剛走掉,尚未另外找到合意的麼?要不就委屈林兄弟一下,就說是你曹大哥從外頭替衡兒請回的新教書先生,那就不會有誰懷疑了。”
曹彬喜道:“好主意!林兄弟若能做衡兒的先生,那是再好不過。何況林兄弟好生調養才是頭等大事,也不需真格的在衡兒身上多費力氣,只要裝個樣子掩人耳目即可。林兄弟,你看如何?”
林熠見曹彬夫婦古道熱腸,一力相邀,若再拒絕也說不過去。
他思忖了片刻,覺得曹夫人提出的建議的確可行。
昆吾派多半會以為自己前去投靠冥教,又或與玄冷真人一起隱匿下來,應該決計猜不到他實則隱於市井之間。
他點點頭笑問道:“不知大哥發不發小弟這個混吃教書先生的工錢?不然到時我可沒錢買酒。”
曹彬見林熠答允,由衷欣喜,呵呵笑道:“林兄弟這般的教書先生愚夫婦萬金難求,肯教誨衡兒那是他的福氣,豈是一點工錢能夠打發的?府上別的沒有,松雪老窖卻也珍藏了不少,保管讓你喝個痛快。”
當下計議已定,林熠回馬車裡喬裝易容,曹彬夫婦在外守候。
過了一炷香的工夫,一個窮酸儒生挑開布簾拱手作揖道:“曹大爺,曹夫人,請兩位行行好,賞老夫一口飯吃吧!”
曹彬凝目觀望,見林熠已經變成了一個寬額尖頜、猥瑣落拓的中年秀才,躬腰縮肩,膚色微黑,正可掩飾失血後的蒼白,頭髮也不知怎麼弄的,灰濛濛暗無亮澤。頷下一綹稀疏的山羊鬍子,隨著話音一顫一顫,三角眼睛不時上翻,整個一介落第倔秀才。
要不是早知道車裡的人是誰,乍見此人,無論如何也不能把他與俊朗的林熠相提並論。
曹夫人喝采道:“林兄弟好手藝,恐怕咱們再遇上令師兄,也不用擔憂會被他識破。”
林熠搖頭笑道:“小弟三腳貓的易容術實難當得大嫂誇讚。改頭換面倒非難事,但要做到舉手投足、行事氣質也唯妙唯肖才算上乘。
“小弟現在裝扮成一個酸秀才,自忖有把握學上其七分的神態,想也少有人會去留心一個相貌普通、咬文嚼字的老學究。”
曹彬道:“原來這裡面還有那麼多講究,愚兄領教了。不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