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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熠猛一回頭,凌空攝過信箋,卻看也不看,緊攥在掌心,喝令莫千慎道:「帶路!」
莫千慎被他的眼神嚇得一個哆嗦,哪裡還敢磨蹭,忙在頭前引路,林熠攜了雁鸞霜緊隨其後。
若蝶,等等我,不要讓噩夢真的上演!爹爹和孃親去了,恩師和若水先生也去了,連青丘姥姥都因我而死,我不要再失去妳,不要!
石左寒一言不發,側身越過木仙子追了進去,鄧宣和花纖盈不約而同攜手跟入,仇厲縱聲道:「富貴在天,生死由命,不怕死的,一起再隨林教主下到血奕天去!」
誰怕死了?人家頂多不過是對潛焚蠱有點發毛而已,邙山雙聖心裡哼哼,後悔這麼充滿豪情的話語,讓仇厲著了先鞭,不甘人後地衝入光門,嘴巴里嚷嚷道:「他***,誰不跟下來,便是龜兒子養的!」
大凡男人,又有誰肯當龜兒子?
這下石品天、石道廷、郝城等人紛紛湧入,連木仙子也追了進來。
眾人雖不說話,內心的沉重猶如萬鈞巨石,不曉得何時能放下?
第十章 希望
冥海在翻騰,天地在咆哮。容若蝶佇立在搖搖欲墜的血奕天最後一處峭壁上,俯瞰著腳下湧動肆虐的血色深淵,不禁一陣目眩。無斷、無滅一左一右,施展無比精純深厚的佛門真氣,護持著她的嬌軀。這弱不禁風的嬌柔少女,竟要用她的豆蔻芳華,去換取悠悠蒼生的永世安居。上天為何偏偏選中了她?為何將這等無比艱難的使命,壓負在她脆弱而堅毅的肩頭?「兩位大師,多謝你們萬里迢迢護送晚輩至此,我們就此作別,恭祝兩位能早日得參大道,修成正果。」容若蝶寧靜的俏臉上沒有慷慨赴難的激昂,沒有命不長久的悲慼,徐徐告別。兩位秘師肅穆莊重,近乎虔誠地向容若蝶雙手合十,深深一拜,道:「小姐有悲天憫人之善心,忘乎生死之超脫,老衲妄修千多年的佛門,已是無地自容,小姐交代的身後事,老衲定當竭盡全力,以稍贖愧疚。」容若蝶淡雅悠然地微笑道:「這是晚輩宿命如此,與兩位大師毫無關係。」花千迭遲疑片刻,咳嗽了一聲,說道:「容小姐,妳打算如何封鎮冥海?」容若蝶道:「花宮主稍安毋躁,很快就能明白。」她向無斷、無滅微一頷首,道:「再會!」就這樣向著峭壁盡頭,鎮定自若,舉步行去。花千迭深感不妥,可又摸不準容若蝶到底準備做什麼,只好站在兩大秘師身後靜觀其變,目送容若蝶一步步走向懸崖盡處。驀然,她像是聽到了什麼,緩緩迴轉過頭。視線的另一端,登時牽繫到一個熟悉的年輕男子面龐上。是他,他終究趕來了。「你到底還是來了。」與噩夢裡的臺詞不同,她輕輕一聲嘆息,露出一縷淡淡的溫柔笑容,說道:「為何不先看過我留給你的書信?」林熠剋制著焦急,回答道:「我怕來不及,若蝶,妳能不能往裡走一些?」
容若蝶搖頭,微笑道:「好好活著,相信我們來生還會再見,那時,別忘了告訴我你是誰,這樣我就不用再在芸芸眾生裡辛苦找尋。記得,等我……」
她毅然回頭,縱身躍下!
眾人此起彼伏的失聲驚呼中,林熠將雁鸞霜送入凌幽如懷裡,用最快的身法撲向容若蝶飄飄下落的倩影。
他躍出懸崖加速下墜,在半空中堪堪追到了容若蝶身後,探手抓向她的香肩。
眾人不約而同趕到峭壁邊緣,低頭屏息觀瞧,心情亦是緊張到了極點。
然而,就在林熠五指碰觸到容若蝶嬌軀的剎那,她的身體裡突然迸發出一團絢麗奪目的紫色光華,「呼」地張起,讓所有人的眼簾中盈動著紫濛濛的霧光,卻再也看不清其它任何物事。
林熠清晰感覺到,容若蝶柔弱無骨的肩頭,像是驟然幻作一汪溫暖空靈的泉水,從他的指尖輕輕滑出,他分明牢牢抓住了,卻又讓她從指間溜走!
「若蝶!」浩蕩綺麗的光瀾,倏忽吞沒了他的全身,他功聚雙目,舒展靈覺,想找回容若蝶的影蹤。
可是,她便似化作了那團紫色的光芒,陡然間憑空消失在呼嘯的魑魅海上,消失在他的眼前,了無蹤跡。
紫瀾徐徐褪淡,空氣裡閃爍起無數細小的亮麗紫色光點,像是滿天飄灑的勿忘我,盤桓在人間眷戀難捨,最終還是灑散進冥海,宛若一朵朵浮萍,在血濤之上若隱若現地飄蕩著,消融著。
林熠呆呆停在空中,右手尚且保持著方才的姿勢,一動不動伸向前方的虛空中。
他眸中的熱淚,難以自制地緩緩淌落,還未到面頰,就已被猙厲獰笑著的無邊狂風吹去。
人們呆立在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