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鳩盤婆「哦」地狂噴血箭,頭頂黑霧陡然渙散。她妄圖振作殘餘功力誓死一搏,猛聽「啵啵」連響,別東來施展「無常天」的浩瀚佛功,硬生生將十二隻烏金魔環全部熔鍊,化作一縷縷黑絲,在寶相輪裡倏忽隱沒。
鳩盤婆氣機牽動之下再無力支撐,身軀劇烈搖晃癱軟在地,還恨恨盯著別東來,聲嘶力竭吼叫道:「別哲,我做鬼也饒不過你!」又是一陣氣急攻心,竟昏死過去。
別東來收住金杖半晌瞑目不動,卻是在調息運氣恢復功力。適才為煉化烏金魔環,他動用了無常天功法,真元耗損亦甚是可觀。待胸口氣血稍稍平靜,他睜開眼睛低嘆道:「將她帶回無相宮好好照料,希望能藉我佛慈悲之法化解去心中戾氣。」
這邊別東來收服鳩盤婆闖過覆水橋,中路的雨抱朴、羅禹和戎淡遠也已攻到獸園的山腳下。黑幽幽的高空中突聽兩記剛柔相和的長嘯,一對中年男女降下身形攔住去路。羅禹心懸林熠安危,正要迎上接戰,猛被雨抱朴一把按住道:「這對同命鴛鴦交給我老人家來打發。你小子站一邊去,只管看熱鬧。」
戎淡遠搖頭道:「冤有頭,債有主,這兩人乃是敝宗的叛徒,還是由戎某解決!」不等雨抱朴回話,飄然升空來到中年夫婦近前,他面寒如霜道:「陳炎、莫菡,二十餘年前,你們暗算雪師妹後敗露出逃,激得雨瘋子闖到觀止池大鬧了一場。今日明知本宗在此,居然還有膽現身,莫非是想成全戎某多年來親手清理門戶之願。」
陳炎面對昔日的掌門師兄並不畏懼,只略略苦笑一聲道:「戎師兄,今夜之戰本不關天宗的事,您又何必插手?」
戎淡遠漠然道:「我要給雪師妹和雨瘋子一個交代,更要還受屈被逐的趙奉一個公道,你們明白麼?」
混在人群中的老奉聞言登時熱淚盈眶,擠身而出,遙遙向戎淡遠跪倒叫道:「師父??」原來當年雪宜寧閉關修煉時突遭陳炎、莫菡偷襲,身負重傷,性命垂危,後來虧得聞訊趕至的雨抱朴不惜損耗真元,借用天宗的「玄覽心經」,片刻不斷地療傷三日三夜,才轉危為安。那夜負責守值的老奉因疏忽大意,私放陳炎、莫菡進入雪宜寧的修煉靜室,事後遭到牽連被逐出門牆。這些年他最大的願望就是能重返師門,故此甘冒奇險潛入血動巖欲立功贖罪。若非林熠相救,恐怕從此也要永無天日。
莫菡冷冷道:「炎哥,既然戎師兄把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你還求他什麼?咱們並肩一戰,大不了一起死!」陳炎沉默許久,艱難地點點頭道:「戎師兄,小弟冒犯了!」猛地撮唇一嘯,獸園門戶大開,先是走出四名神情木然模樣怪異的武士,緊跟著又是四個,再是四個,竟是四人一排將近百人的獸營武士。更令人吃驚的是,青丘上,漫山遍野響起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長嚎聲。一雙雙鬼火般閃動的眼睛若隱若現,在黑暗中,不知隱藏著多少頭形態各異而又兇悍無倫的魔獸。
攻擊的人群裡起了一陣騷動。空幽谷的部屬,多半是由出身霧靈山脈的各色人馬和來自血動巖獲救的苦力構成,原本都是些歷經磨難、殺人不眨眼的驃悍之士。可突然發現自己面對的,居然是漫山遍野、毫無人性的魔獸,無不有寒意生出。
雨抱朴滿不在乎地哈哈大笑道:「陳炎,你什麼時候淪落到專玩馴獸雜耍賣藝啦?想用幾頭連人話也不會說的畜生嚇住我雨瘋子,門也沒有!」
陳炎嘿然道:「雨瘋子,別把大話說得這麼滿。稍後就讓你識得厲害!」
雨抱朴笑容一斂,道:「你當這裡只有你們夫婦才能驅動這些魔獸和獸營武士麼?瞧瞧,這是什麼?」一翻手舉起一隻小鈴鐺。
莫菡聽雨抱朴叫破獸營武士的名頭先是一凜,繼而想到這多半是林熠交代的,並不稀奇。再看雨抱朴手裡的小鈴鐺,不由譏笑道:「這是你一門心思想討好雪師姐,卻送不出手的禮物麼,卻不必丟人現眼,亮給咱們夫婦看。」
雨抱朴最怕別人戳他這個痛處,勃然怒道:「好妳個刁嘴婆娘,老夫這就叫妳見識見識!」默唸真言緩搖小鈴,清脆的鈴聲在夜風中起伏傳送,分外好聽。
驀然陳炎發現對面陣營裡的人臉色都變了,不是恐懼,而是一種莫名的驚喜。他隱覺不妙,回身打量,禁不住呆了。百餘名獸營武士和遍佈青丘的魔獸聽到鈴聲,均匍匐在地,向著雨抱朴矮身跪下,就如同覲見君王一般恭敬溫順。莫菡血色盡失顫聲道:「這是搞的什麼鬼?雨抱朴,你哪裡騙來的這古怪小鈴!」
雨抱朴得意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