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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
雁鸞霜道:“就是他告訴我殺害唐夫人的真兇身分,也為他自己報了一半的仇!”
容若蝶的嬌軀猛向前倒,最後關頭被箏姐攙扶住,唇角一縷殷紅如花的血絲悽豔地滴灑在算籌上,那是一枚死籤。
曹衡終於“哇”地哭出來,邊哭邊道:“怪我不好,是我害死了乾爹!蝶姨,你─我─”說到最後幾個字,他的嗓子只剩下乾嚎,什麼也說不清楚了,只掙脫雁鸞霜的手,爬到容若蝶膝上號啕大哭。
顯然,雁鸞霜已經知道她和林熠的真正關係,所以曹衡才會如此表現。
容若蝶伸手輕撫曹衡的小腦袋,什麼話也不說。
林熠死了,他竟死了!這個可怕而真實的念頭,一次次電閃雷鳴轟擊著她的腦海,她只覺得所有的呼吸都停頓,所有的思維都凝固,身心都在麻木。
停止了思想,停止了感受;不願思想,不願感受!
她只知道,曹衡這樣的孩子是不會騙自己的,若騙,也絕瞞不過她的眼睛,所以,雁鸞霜才會帶他來。
為的,就是可以不用多一個字,卻能告訴給自己一個最殘忍不過的答案!
半晌,她的喉嚨裡才艱難地吐出八個字:“你為什麼要告訴我?”
“因為他知道瞞不過你,”雁鸞霜幽幽地回答道:“他也不願瞞你……任何事。”
容若蝶閉起晦暗失彩的眸子,喃喃道:“求你,告訴我你是在騙我─”
雁鸞霜眼裡瀰漫起哀傷與無奈,她深深地體會到,容若蝶與林熠之間的感情遠遠超出了她的想象。
這樣一個少女,輕描淡寫間可以辟易群魔、策動萬鈞,然而現在卻軟弱無力地對她說出“求”字。
一點殘香燃盡,灰色的香燼忽然折斷,宛若失去飛翼的天使墮入塵土。
雁鸞霜默默攤開手心,一枚碧玉從她的指尖滑落,晃動在容若蝶眼前。
“這─是他最後要我轉交容姐姐的東西。”她說道。
容若蝶痴了,慢慢伸出手握住冰涼的執念玉,可再感受不到曾經有過的溫暖。
雁鸞霜俯下身,將曹衡輕輕從容若蝶的膝上抱起,小傢伙一動不動,竟是哭昏了過去。
線頭是斷的。兩根絲線無力飄蕩,靜靜垂到她的胸前,她用手指捻起絲線,打結。
絲線卻亂了,從容若蝶的手指尖脫落。
她呆了一呆,再次捻起線頭重複剛才的動作。
兩次,三次,四次─這線頭怎也系不上,可容若蝶竟似也不在乎失敗多少次,只管努力嘗試著繼續這別人看來毫無意義的動作。
終於,兩根斷線牢牢地糾纏在了一起,永遠也不會再分開,譬如她和他。
所有的人同時暗暗鬆了一口氣,而她自己,唇角也流露出一縷欣然的微笑,珍重地將執念玉掛在了微微起伏躍動著的心口上。
那處,還有另外一枚屬於她的碧玉,它們在一起,一起閃動令人心醉的光輝。
容若蝶垂下眼簾,凝視著胸前的兩枚碧玉微笑道:“好看麼?”
“好看,很好看。”雁鸞霜除了這樣乾巴巴的回答,已說不出其它。
“他若見了,也一定喜歡。”容若蝶不知是否聽到了雁鸞霜的回答,只管專注地用纖手輕輕撫摸著執念玉。
“小姐!”箏姐突生不祥的預感,驚惶地喚道。
容若蝶輕聲道:“箏姐,麻煩你送雁姐姐和曹衡下樓吧。對不起,我要失禮了。”
“容姐姐,”雁鸞霜還試圖做一次努力,低聲問道:“你不問我是誰害了他?”
“明天吧,”容若蝶沉靜地回答道:“我……累了。”
雁鸞霜一震。她竟連殺害林熠的元兇也不願意知道了麼,怎會這樣?
她悄悄望向箏姐,用傳音入秘道:“今晚鸞霜想留在樓下歇息,希望不要介意。只需有張床能安排小曹衡睡下即可。麻煩你盯緊容姐姐,迫不得已時就封了她的經脈強制她入睡,只要能過得今夜,明天應該就會好起來。”
箏姐會意頷首。她明白雁鸞霜“迫不得已”四字的含義,容若蝶如今的狀況之下,強封經脈如同飲鴆止渴,對身心傷害異常巨大,而且等她醒來,一樣還會沉浸在相同甚至是更深的哀傷中。
否則,有誰能忍心眼睜睜看著她如此失神枯萎,而彷徨無助呢?
雁鸞霜抱著曹衡走到門口,叮囑道:“容姐姐,你一定要等我告訴你!”
容若蝶沒有回答,直等雁鸞霜走出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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