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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力量與榮耀,所以根本不想摘下它。”
林熠沉思道:“或許你說的對,我已習慣這種奇妙的感覺,我不敢想象摘下它之後,我會變回什麼樣子?”
王座上的男子淡淡道:“既然如此,你就一直戴上它罷,只要你願意,沒人可以強迫你將明王面具摘下來。”
林熠沒有立刻回答,呼吸有些急促。
彷佛在作夢一樣的聲音,憧憬般說道:“想一想罷,它能吸納天地間所有有形無形的力量,源源不絕地傳輸到你的體內;
當你戴著它回到塵世,又有誰能夠阻擋住你的步履?你的夢想,你的仇恨,都可以藉助它輕而易舉地辦到,縱然是想長生天地,與日月同輝也絕非再是痴人說夢─“
林熠的眼睛裡泛起光,胸膛劇烈地起伏,神色中有掙扎,也有不可掩飾的興奮。
白衣青年望著林熠的側臉,就似看到一個疲憊不堪、卻將海市蜃樓當作綠洲、而一步步走向毀滅的孤獨旅人,微微皺皺冷厲的劍眉,什麼也沒有說。
王座上那男子的話音停止,饒有深意地觀察著林熠的表情,在沉默中等待回答。
林熠的腳似乎已踏到幻境的邊緣,突然想起了什麼,用力緊了緊懷抱中沉睡的容若蝶,徐徐道:“前景的確很美妙,我想除了傻瓜,誰都會怦然心動。”
王座上的男子笑道:“當然,你不是傻瓜。”
“我不是,”林熠長吁一口氣,神色恢復了平靜回答道:“但還是有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王座上的男子問道:“我想不出還有什麼可以阻止你的理由。”
“我不能一直戴著它,”林熠說道:“因為它是別人借我暫用的,很快就要交還。”
“何必一定要還呢?”王座上的男子道:“況且,你還不清楚應該怎樣摘下它,又如何歸還?”
“會有辦法的,”林熠道:“我不能失信於人。”
“只為這樣一個理由?”王座上的男子搖頭道:“你卻要放棄唾手可得的一切?”
林熠慢慢低下頭看著容若蝶的面龐,目光溫柔,靜靜地道:“我的一切已在懷中。”
“呼─”他的臉上突然像燃起了一蓬光焰,灼熱的疼痛讓他感受到痛楚,卻又旋即消失;奇異的絢光從視線裡崩散,一片銀色空白後,耳中聽到“叮─”地一響,冰冷的金屬面具重新顯露在他的臉上。
然而他的腦海裡卻有某種東西被瞬息抽空,劇痛幾令神經麻木,久久之後意識才逐漸清醒,只是感覺自己彷佛剛從一場冗長的夢中睡醒,從戴上明王面具的一刻起,夢便開始,所有的回憶都變得朦朧遙遠,難以觸控。
他眼中的黑色焰火隨即退淡,鼓盪的魔意亦從靈臺退潮,身上隱隱生出一抹暖意,原先被冰雪封凍的情感,如有春風吹拂溫柔復甦。
可是他的心中無由地湧起一個荒謬可笑的問題─剛才的那個我,是自己嗎?
也許摘下了明王面具,不過是從一場夢過渡到另一場。
人生本就是一夢到頭,誰會有醒來的時候?很可能,自己尚在夢中。
他已無法分辨真實與虛幻的差異,也無法判斷哪一個才是真正的自己?
惟一可以確認的,就是懷中躺著的心愛的人。
那麼無論這是不是又一場夢境,都已變得無關緊要了。
他摘下面具,臉龐暴露在殿中無處不在的綺麗光暈下。
“您輸了。”白衣青年忽然道,但說話的物件顯然不是林熠,而是坐在王座上的人。
那男子輕輕頷首,神情愉悅輕鬆地笑道:“我確實輸了。也難怪,戴上明王面具後,能夠親手摘下它的,世上能有幾人?”
“所以,您應該履踐承諾,放他們兩人離開。”白衣青年淡淡道。
“等一等,”王座上的男子擺手道:“或許,他願意留下來呢?”
林熠笑了,問道:“你認為這可能麼?”
“為什麼不可能?”王座上的男子篤定地回答說:“如果你留下,便能和她永遠在一起,成為冥府一人之下、萬眾之上的王者;你想讓誰生,他想死都不行;而你想要誰死,他也絕活不過下一刻。”
林熠微笑道:“小時候,師父教誨我,天底下不會有白吃的午餐,凡事都會付出相應的代價,有得就必有失。”
“代價就是留在這裡,不再理會塵世的一切。”王座上的男子說道:“或者這對你而言,更像一種解脫;因為你再也不必每天生活在峰口浪尖上。我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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