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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熠道:“可惜,在下對山尊卻還有些不放心。”
雲怒塵一怔,似是嗅出了某種令他警惕的味道:“哦?”
林熠道:“在下擔心山尊來雍野容易,想回去卻就難了。”
雲怒塵眸中精光暴綻,罩定林熠道:“林教主有打算留下老夫?”
林熠面不改色,回答道:“山尊以為大清早在下放著好覺不睡,跑到深山老林裡,是來陪你呼吸清新空氣麼?”
雲怒塵視線拂過靜立一邊的青丘姥姥,不屑道:“就憑你麼?”
林熠輕笑道:“在下哪有那麼大的胃口敢留下山尊?”
雲怒塵遽然醒覺,“砰砰”兩記悶響,背心已被老巒摧枯拉朽的掌力擊中,他高大的身軀微微晃動,悶哼著朝前踉蹌兩步又牢牢站定,臉上的血色退盡怒吼道:“混蛋,你們竟敢串通一氣謀害老夫!”
他連中老巒兩掌,居然可以站直身子,聲若洪鐘地高聲怒罵,修為之深委實令人咋舌。
老巒一擊之後朝後飄飛,用一貫如故的冰冷語氣道:“這隻能怨你太蠢太自負。”
雲怒塵再次望向青丘姥姥,見她微含冷笑輕蔑地盯著自己,心陡地沉到谷底。
林熠負手從容地看著這一切的發生,徐徐說道:“雲山尊,到現在你還不明白麼?真正想把閣下留在這裡的,既不是在下,也不是老巒,而是龍頭的旨意。”
雲怒塵臉色劇變,深吸一口氣道:“我不信!”
“其實你已經信了,只不過不敢說出口,斷絕了自己最後的一線希望,是麼?”林熠沉靜道:“事實上我和老巒沒有任何串通,因為他始終都和你在一起。但我早已料到他會出手,你不覺得奇怪麼?”
雲怒塵低哼道:“姥姥,你怎麼說?”
青丘姥姥冷然道:“山尊到這時候才想起我來,不覺得太遲了點?”
雲怒塵舉目四望,老巒和林熠、青丘姥姥前後夾擊隱成合圍之勢,即便他沒有受傷,想從這三人合圍之間脫身亦非易事,心底頓時湧起一股森冷的寒意。
林熠揚手將一張薄絹凌空送到雲怒塵面前,說道:“我說過,你不該來的。”
雲怒塵勉強振作精神,聚目打量薄絹上的文字:“雲怒塵若至雍野,可與老巒、青丘連手殺之。”
字型中規中矩,看不出是誰的筆跡,但落款一方獨一無二的龍頭標記,落到雲怒塵的眼裡,無疑於絕殺的閻王令。他驚怒交加,探手抓過薄絹用力一握碎作粉屑,簌簌飄落,一縷殷紅的血絲從唇角淌下,滴落到魑琥光滑的皮毛上。
老巒冷酷的眼神凝注在雲怒塵慘淡若金的面龐上,充滿譏誚地道:“山尊真以為龍頭批准了你的計劃,命我陪同前來督促林熠執行?這麼做,不過是引你南來的一個誘餌。當你離開無涯山莊的一刻,就已然踏上了不歸路!”
雲怒塵瀕臨渙散的眼神惡狠狠瞪視老巒,胸膛劇烈地起伏,喘息道:“一定是你和林熠暗中挑唆龍頭殺我,對不對?”
老巒嘆息道:“你的確是老糊塗了,龍頭豈是能受別人挑唆矇蔽的人?事實上,他早已對你十分不滿,心懷戒備了。除掉你,只是早晚的事情。”
雲怒塵呆如木雞,像個溺水的人死死抓住一根稻草不肯放手,低吼道:“龍頭在哪裡?老夫要當面問他!”
老巒道:“太遲了,龍頭已給過你太多的機會。你多年來秘密培育親信擴充血衛,令忘憂崖只知有山尊而不知有龍頭,隱然已成閣下私屬禁地,這些龍頭都一清二楚;
“你擅命隆雅安殺了龍頭答應林熠要放的人,令龍頭失信他人,顏面無存,龍頭依舊一忍再忍;
“你揹著龍頭暗中聯絡雍野叛黨,一心一意要自立門戶,只在失敗之後才向上稟明,龍頭顧念舊情仍不願為難閣下。
“但你利用林熠刺殺雲洗塵,以達到稱霸南疆的奢望,你把龍頭當作什麼?你不死,誰死?”
老巒的語氣平淡和緩,但對雲怒塵而言卻是字字錐心,心寒徹骨,他點點頭道:“老夫明白了,既然林熠已經掌握了雍野,東冥也指日可下,我對龍頭而言已毫無利用價值;鳥盡弓藏,這一點我本早該想到的。實在是老夫太蠢,太自負,以為他不敢動我!”
青丘姥姥道:“只憑山尊最後那句話,今日死得就不冤。”
雲怒塵忽哈哈笑道:“你們也不必得意。老夫的今日就是諸位的明日!雲怒塵追隨龍頭七十多年,他都能毫不猶豫地下手,等你們失去了利用價值,下場只怕會比老夫更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