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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熠一愣,雜念頓生,真言無聲無息倏忽碎散,沒入黑暗。
只差最後一句,他就能夠功德圓滿,然而世事難全,總有缺憾,亦不可強求。
所以一絲絲遺憾的感覺很快從心頭消失,他徐徐睜開了眼睛。
原來自己正盤腿坐在密室裡,但面前的那尊黑衣青年的遺體卻不見了。
身後響起唐守隅的聲音道:“整整一日兩夜,你終於醒了。”
林熠微覺驚詫,道:“哦?唐教主,您一直都守在這兒麼?”
唐守隅笑道:“我和雲教主從前晚起便輪流在此守候,老夫運氣稍好,等著了聖使甦醒的時候。恭喜你突破地仙之境,距離大乘天道僅剩一步之遙。”
林熠迴轉身,問道:“唐教主,請問那尊開宗教主的遺體去了哪裡?”
唐守隅道:“就在剛才,聖使從光霧中顯露身形,先教主的遺體便在黑光中煉化飛昇,了無痕印。可見他守候千年,果是專為公子。”
林熠靈臺生出一絲奇妙明悟,喃喃低語道:“千年一脈,無你無我─”
唐守隅微笑道:“有一件事還未來得及告訴你,隨同隆雅安叛亂的血衛,除當場格殺的外,尚有二十餘個,如今都暫押在牢內,等候林公子處置。”
這是在試探他和雲怒塵之間的真實關係了。林熠不動聲色道:“那就繼續押著罷。”
“老夫明白了。”唐守隅莫測深淺地一笑,悠悠道:“或許聖使不相信,眼下實是老夫平生最感欣慰興奮的一刻。敝教千年守護,終得正果,唐守隅上對得起列祖列先,下對得起天下蒼生,更圓卻了夫人遺願,雖死也無憾了。”
林熠道:“有一個疑惑,在下不曉得該不該多嘴;外界傳聞唐教主與夫人之間似有頗多矛盾,多年不曾來往,可聽教主適才之言,卻是對故夫人情深義重之極?”
唐守隅呵呵低笑,醜臉上煥發出一層奇異的光彩,道:“我喜歡她,從第一眼看到她時,便已明白這就是我今生惟一深愛的女子。而老夫想得到的,也從來沒有落空過。她最終果然成了雍野的教主夫人!”
他漸漸沉浸到對往昔的追憶,喃喃道:“那真是一段快樂的日子,至今我都記得她年輕時那嬌俏可愛的模樣,就好像在昨天。可惜,到手的東西往往不懂得如何去珍惜,老夫終究還是栽在了自己的風流成性上。”
他指指喉嚨,惆悵苦笑道:“你可曉得老夫因何會突然失聲?”
林熠搖頭。
唐守隅嘆道:“這其實是凌幽如所為!”
林熠低“啊”一聲,唐守隅道:“我實不該在娶了夫人之後還和她藕斷絲連,最後激得她祭出”痴情蠱“種入老夫體內。”
惟恐林熠不清楚“痴情蠱”的來歷,他又解釋道:“此蠱需以宿主本命元神秘煉二十年,方能成形,一旦種入對方體內,便會如瘋如魔,視天下女子如無物,獨獨迷戀於痴情蠱的宿主。許多南疆女子,就是以此種手段留住心中情郎。”
林熠駭然,摸摸鼻子嘆道:“由此可見女人實在不能多惹,有一個就足夠了。”
唐守隅低笑道:“老夫觀林公子面相,將來怕也會情孽纏身,莫要重蹈覆轍才好。”
怎麼會?林熠不以為意地搖搖頭,沒有說話。
聽唐守隅繼續道:“幸虧老夫亦是此道中人,對各種蟲蠱都具有一定的抗禦能力,才未立刻著道。
“當時我有兩種選擇,要麼立即殺死宿主,則蠱毒自解;要麼俯首帖耳永為裙下順臣。”
林熠道:“如今看來,這兩種方式唐教主都放棄了。”
“因為老夫想到了第三種方法,那就是在體內煉化痴情蠱。”唐守隅笑了笑,道:“結果,就成了現在這樣子。”
林熠頷首道:“如果是我,也只有選擇這條路,畢竟凌長老痴情無罪。”
“若非痴情之人,焉能煉出痴情蠱?她也是個可憐女子。”唐守隅黯然一嘆道:“都是老夫害了她們兩個!夫人聞知真相後,便要我懲處凌幽如,可我狠不下心。爭執之後,她以為老夫對凌幽如舊情未了,一怒而去。其實,我這生愛過的女子真的只有她一個。”
林熠沉默片刻,道:“她會一怒而去顯然也是因愛生恨,如果您當時解釋清楚,或許能夠挽回。”
“老夫何曾不作此想?”唐守隅苦澀地笑道:“無奈禍不單行,我與她惟一的愛女竹雅,竟也為此事與老夫反目,繼而刺
殺凌幽如未果。我一怒昏頭狠狠煽了她一個巴掌,第二天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