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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怠慢,連忙鋪了帕子探脈,這越探卻越是眉頭緊皺,忍不住往簾子裡頭看了一眼。心道,這家奶奶分明中氣足的很,大晚上的被人拖著來瞧病,卻是糊弄著人玩呢!他也曉得傅家是官家,吃罪不起,便學了前頭那位,也開了個平和方子,說了幾句便要走,連診金都不敢要。
傅恆曉得又是沒瞧出病症,朝王氏嘆道,“娘,這回只怕要爹寫個帖子,去請了太醫了。”
話音都還沒落下,便聽得婉柔咋呼呼跑了進來,喜道,“太太,柳太醫來了,可要請了進來?”
傅恆聞言一喜,也顧不上問這柳太醫怎麼來的,連忙叫請。一時號過脈,柳太醫只沉默不語,唬得屋裡眾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尊夫人這病,並不在藥上。老夫慚愧,卻瞧不出是哪邊的禍事,今夜也只是個起頭,拖到明日,只怕……”他掩住後半句,收了藥箱便要走。
第二卷 第211章 縱使舉案齊眉
傅恆哪裡肯放,只攔在身前做了個大揖,言辭懇切,“先生既能瞧出些一二,還望指點了,出了這迷障。”
柳太醫只搖了頭往外走,出了門便往牆角上輕輕踢了踢,這卻是驅邪的意思了,落在王氏和傅恆眼裡,心中自是震盪。
果真是有人見不得家裡好的。王氏咬牙道,“薛嬤嬤,你點幾個仔細婆子,去後頭院子裡搜了,這家裡是有些時候沒聽見鞭子聲了,也要皮癢癢的。”
傅宏博聽著話音,面上也是一沉,卻是對著王氏十分不滿。兒子屋裡的事情,偏偏要插手管了,兒媳婦又不是那樣容不得人的,沒見著這滿屋的妾,都是她主動開口替恆哥兒抬的?教他看來,這大兒媳能幹歸能幹,脾氣還是太軟和了些,才叫這些個牛鬼蛇神都騎到了頭上。便趁著傅恆不在跟前,朝王氏撒火道,“你瞧瞧你做的這事,往後恆哥兒院子裡的事情你少過問。兒媳就算是個好的,也要叫你逼得不好了!”
王氏真是一肚子委屈,她這不是怕恆哥兒後院空虛,往後夫綱不振,教個女人牽著鼻子走嘛。但也曉得這事和自己有幾分關係,不敢申辯了,心裡越發惱恨起做鬼的人來。
傅家二房三房的都聽見些動靜,只裝作不知。焦氏肚裡暗笑,這才開頭,就鬥上了,還是自家送來的丫頭,實在是好笑,便忍不住叫了婆子在二門處盯著,叫一有訊息,就往裡傳話。梅氏這會兒和三老爺閒坐在書房,愁著兒女婚事,也分了些心思看大房的熱鬧,忽而嘆道,“若是能分得太爺傳下的家底,咱家的也就不愁婚嫁了。”
三老爺默不作聲地聽著,只耳朵動了動,又盯著手裡的書頁去了。
卻說回到徐明薇屋裡,傅恆肚裡燃著把火,怒氣衝衝地進了來,婉容等人本不願走,全叫他給趕了出去。一時屋裡只剩了他們兩個,徐明薇閉眼裝暈,朦朧間聽他走近了些,面上便是一暖,原是他放輕了動作,擠了條熱帕子替她擦臉。她更不敢動,連呼吸都刻意放慢了,生怕被他瞧出異樣來。
男人不比女人心思細膩,再者他也是關心則亂,又有前後三個大夫都瞧不出癥結所在,越發心急如焚。到柳太醫扯了撞邪之說,他雖是不十分深信,到如今也只病急亂投醫,由著他娘往後頭搜去。心裡到底還是惶惶沒有底,這會兒便趕了人,獨自守在了徐明薇床前,一時想起她淺淺暖笑的模樣,不禁悔道,“早知會害你至此,卻是不該拿你來試了心思,倒養大了她們的胃口,連主母都敢暗害……”
徐明薇靜靜聽著,只心如古井,波瀾不驚。
傅恆心裡所想,她前後倒也猜得著。不過是防著她胃口養大,怕她日後獨佔後院,不肯容人罷了。這時代講究一個開枝散葉,對當家主母的首要要求就是不能善妒,沒見七出裡頭就有一條獨獨針對了這?可見男人防著女人到了什麼地步!
情情愛愛什麼的,與男人才沒那樣緊要。小情小調,自有妾室和丫頭那處能尋,做主母的,端莊知禮才是其首。夫妻兩個彼此敬著重著,便是內宅安穩之象。一旦做主母的對男人有了獨佔欲,那才是亂家之根——只有女人守死了男人過日子的,卻是少見男人一輩子守著一個女人過活的。
想明白了癥結,徐明薇也沒什麼好恨的。時代如此,文化如此,便是拉著傅恆說你錯了,一夫一妻,真心換真情才是天道,也只落得個被人恥笑的下場罷了。她自問能做個合格的當家主母,既然傅恆要的是這個,她也沒什麼為難的,隨手做了便是。傷心這種事情,一回兩回,便也漸漸淡了。還是應了她娘賀蘭氏的那句話,女人的心一旦冷了,硬了,到烈火也燒不開,才經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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