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部分(第2/4 頁)
那麼黑的黑夜裡,他突然有些透不過氣來。暗無天日的守候,並不那麼美麗。竇成澤突然覺得未來,看不見希望。
難得脆弱的頹廢,一隻灰黑色的羽鴿落在黃花梨木的大大書案上。咕咕咕咕的睜著兩隻綠豆大的小眼睛,不停的左顧右盼著。機靈狡黠又呆笨的可愛的小模樣,像極了某人。
竇成澤探出修長如玉的手掌,把信鴿腿間羽毛隱藏下的小細管拿了出來。見它乖乖的任自己動作,還友好的用土黃色的嘴巴殼輕輕的啄了自己的手一下。
猶如一股清泉滌盪,帶走心間的陰霾。他突然長吁了一口氣,胸臆重歸坦蕩。
真正的勇士,總是能直面慘淡的人生,正視微漠的悲哀。只要能抱得美人歸,他臉皮再厚一些就是了。
烈女怕纏郎,更何況這烈女還是自己田裡出產的。
輕輕的撫了撫信鴿的頭,溫聲道:“去吧,去找小四子要吃的。”
小鴿子好像能聽得懂似的,挨著他溫暖的大掌蹭了蹭,拍打著翅膀撲稜撲稜飛走了。
竇成澤摩挲著銅管,並沒有其他動作,臉上露出一個難以捉摸的微笑。銅管中間空心裡塞著的紅布,已經說明了一切。
他們,成功了。
在離京城四百里地的的一片荒原上,一隊本在馬不停蹄的趕路的馬隊中,其中一個人影突然直直的從馬上墜落。馬隊頓時一片譁然,一陣慌亂。
“大人,大人,你怎麼樣?”程暢一個飛身快步走到墜馬的人身旁,小心翼翼的把他的頭扶起。
定國公朱存周此時全身冰冷僵硬,臉色以可見的速度泛出青白。眼睛都不太能轉動,哆嗦著嘴唇想說些什麼,卻是頹然。
程暢急的眼裡泛出了淚花,焦急的四處望了一下,荒無人煙。“大人,這樣不行,您不能再在馬上奔波。”
語罷,轉身衝已經傻掉的人群怒吼,“都愣著幹什麼,快把應急帳篷紮好。老劉,你帶著一對兄弟,分頭去周圍村落,去找大夫。”
老劉響亮的應了一聲,數了幾個人利落上馬要走。
程暢卻又叫住了他,“還有……有年輕的女人,帶過來。給厚厚的封賞,有自願的最好,沒有的話,……搶也要搶來。”
朱存週年少的時候是皇子的伴讀,跟正元帝私下感情很好。正元帝登基到現在,身邊最信賴的王侯大臣中,也一直是他名列前茅。是少有的風風光光的大權在握的老臣之一。這份榮寵長年不衰,讓人眼紅。就是傻掉的廉郡王,也不過如此了。
但無人知道,朱存周的這份皇恩浩蕩同樣是拿命換來的。而且,不是一次。
任何事情,要想得到好處,必須要付出代價。而朱存周付出的代價,是永生不能治癒的寒毒。沒有生命危險,甚至連藥都不用吃,因為吃了也沒有多大的用處。
寒毒發作的最嚴重的時候,甚至連心臟都停止跳動。這種寒毒對溫度要求極為苛刻,不能貿然用火盆湯婆子等物。只能脫光衣服,躺在北地苦寒之地得來的厚厚的天鵝絨毯子裡,被溫暖柔軟的人體緊緊抱著。
當初有一名遊醫說,有一種特殊體質的人,得了這種寒毒的人一旦碰上就會劇烈的想要與之交合。在交合的過程中,體內的寒毒會慢慢的被對方特殊的體質給吸收中和掉。長久的陰陽調和之下,寒毒發作的頻率會大大降低。情況好的話,甚至能治癒。
只是這樣的說法太過虛無縹緲,再加上這樣體質的人,無論男女,找起來都猶如在大海里撈針。甚至連一個外在的標準都沒有。難道還能把世上有的人都拉來跟國公爺春風一度?故此,國公府的人以為遊醫是想騙錢,就一分錢沒給的轟了出去。
程暢望著僵冷的猶如冰塊一樣的寧國公,第一次想,如果是真的,就算是大海撈針,我也要去。
五十七回
望著躺在床上燒的不省人事的弟弟,海棠的淚水再也不能抑制。被羞辱,被玩弄,被威脅,甚至離開父親一輩子的心血,逃離到遠離京城的鄉下,帶著弟弟隱姓埋名,她都從未抱怨過,也從未恨過誰。怪只怪她行為不檢點,水性楊花卻時運不濟。
始終記得父親給自己啟蒙的時候,一字一句的教導自己‘故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只是現在自小嬌生慣養的弟弟,燒的話都說不清楚。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卻連個大夫都沒有。
這麼久的世事跌宕,她生平第一次恨得想要殺人。恨定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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