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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謝皆世家大族,賢才眾多,居孫吳烏衣營舊址,冠蓋簪纓,為六朝巨室。至前唐時,後更名為烏衣巷,雖王謝皆落不知其處,但仍是貴胄聚集之處。
帝都的龍府便選在了這烏衣巷之中。
巷口朱雀橋連線秦淮兩岸,龍七葉站在朱雀橋上,看秦瑟瑟拋著小錦鯉玩兒,笑道,“你要是喜歡她,乾脆帶她回去跳龍門算了。”
傳說中鯉魚躍龍門的龍門,恰在蜃洲附近。
秦瑟瑟拎著小蛟尾巴,“怎麼樣?跳過龍門就是大金龍了,不用做小鯉魚了。”
“不要,我要跟著七葉。”小蛟雖然覺得化龍很厲害,但是看秦淮河神那個樣子,作龍還不如作魚快活呢。
如果沒有這些人動不動把自己扔來扔去,拋來拋去就好了。
忽然一股陰冷之氣騰起,輕快的氛圍一掃而空,帶著斗笠的高大男子抱著一個襁褓自橋那頭走來,他的白袍寬大而古怪,胸前畫著猩紅的五芒星。
小蛟變回女童,不明就裡的站在龍七葉身後,只見秦瑟瑟斂了笑容,冷聲問道。“安倍家的式鬼,你為何事而來?”
式鬼的聲音低沉而緩慢,“主人有請。”
龍七葉笑道,“我不知你家主人是誰,也沒有興趣知道。若買香,讓他來龍府。”
“秦城主,難道不記得我了嗎?”式鬼聲音一變,判若兩人,似溫文爾雅的貴公子淺笑端方。
“她記不記得,又有什麼打緊呢,請回吧。”龍七葉看了冷麵的秦瑟瑟一眼,慢悠悠的道,轉身欲走。
“這個孩子,是她留下的。”
說到她之時,不由頓了頓,小蛟聽來這人的聲音底下,好像藏了許多的哀傷。
秦瑟瑟望一眼式鬼手中的襁褓,“她生來就是這樣的命。”
“我今日來,本是託孤,只是秦城主不願,那便買香吧。今日夜裡,必親自到訪。”式鬼說完,轉頭如來時一樣,緩緩走了。
秦瑟瑟冷笑道,“託孤,他們有什麼臉說託孤。”
“到底稚子無辜。”
“人啊,生來就是罪業的,有這樣的父母,何談稚子。我九座影城多少條性命,難道就不無辜了麼?”秦瑟瑟說完,神情黯然,“我今日便會回去蜃洲,若有事,你讓小瑞傳話與我。”
她明豔的容顏亦顯現出頹敗之色。
“保重。”龍七葉點點頭,目送她離開,不遠處雲湛正帶著人在候她。
小蛟非常有禮貌的和秦瑟瑟告別,隨後撲閃著大眼睛看著龍七葉。
龍七葉並沒有要瞞她的意思,邊走邊道,“當年我和瑟瑟在帝都,誰知有人看中了西荒,帶著瀛洲安倍家的陰陽師破了她的大陣,連毀八城,她兄長重傷垂危。只是帝都也離不得人,便讓錢絳先行去了西荒幫忙,他到的那日,第九城也破了,碧落主城現世,差點就不可挽回了。後來才知道,是她屬下里的一個,同安倍家的人生了情愫,自裡面開啟了城門。”
小蛟聽得非常認真,險些被門口臺階絆倒。
龍七葉牽了她,“後來那個姑娘便跟著去了瀛洲。”
“為什麼放她走?”
“因為即便放走了,她也活不了多久。她命不好,瑟瑟替她奏過天命曲,說她活不過三十歲。”
“可是那個孩子看起來這樣小!從那時到現在起碼得有幾十年了吧!”
龍七葉只是搖搖頭沒有再說話。
龍府如今比起姑蘇時候,大了許多,也不似旁家掛了匾額,大門上光禿禿的。三個人住間大宅子,顯得空落落的,好在時不時會有縹緲的人影在花草或者回廊裡走動,那是從前世家留下的影子。
有時候小蛟會坐在地上,看眼前兩個貴公子無聲的交談,緩帶輕裘,儀態從容。
一條碗口粗的赤龍在地上盤成一坨,龍七葉扶額道,“你這是個什麼樣子?”
赤龍懶洋洋的道,“以前看你盤著就覺得挺舒服的,現在自己盤著覺得也還不錯。”
“你大概腦子被我師父關壞掉了。我什麼時候盤著這個樣子過……”龍七葉輕輕踢了他一腳,吩咐小蛟道,“去把瑟瑟送的薔薇露抱來,下次喝到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呢。”
小蛟乖乖聽話,只敢腹誹一句酒鬼。
等她認命的回來準備撿罈子的時候,龍七葉不見了,只剩錢絳軟趴趴的盤著酒罈,小蛟愣了一下,難道七葉今天沒喝醉?
就在她糾結要不要收走空壇的時候,壇口冒出來一條白影,小白龍把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