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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妃終於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回身望去,一個高大英俊的黑袍男子站在堂中,身後跟著兩名手執火杖的將士。
男子手中捧著一個托盤,裡面整齊的疊放著一條白綾,像一團雪似的堆積在那兒,顏色格外純淨。
“屬下等奉命來送王妃上路。”
男子躬身行了一禮,便把托盤擱到了佛像前。
楚王妃目無驚瀾的掃過那團白色,略略一牽嘴角:“失了鳳神血脈,也難怪他會惱羞成怒。”
照汐笑了笑,沒吭聲。
楚王妃只當大計已成,凜然道:“告訴他,此事從頭至尾皆是老身一手策劃,於華兒並無半分干係。”
“此事王上自有決斷,屬下不敢妄言。”
照汐不軟不硬的道,令楚王妃感覺自己滿腔剛烈打在了一團棉花上。
觀了觀天色,照汐吩咐左右:“時辰已到,送王妃上路。”
“是!”
一名將士上前,將白綾懸在樑上,打了一個結實的死結,另一名將士則搬了木凳,放在梁下。
“華兒,娘能為你做的只有這些了,日後之事,全靠你自己了。”
楚王妃垂下眼皮,撥動著手中念珠,似唸了一段佛門咒語,便從容的踩上木凳,把頭伸進了白綾裡。
木凳被撤下,楚王妃乾瘦的身體,不受控制的掙扎起來。
照汐帶著將士們跪落,磕了個頭,稟道:“王上命臣轉告王妃,天佑西楚,鳳神血脈安好無恙,神女樹復活在望,西楚必當重振昔日國威,請王妃安心上路,勿再掛念。”
將士們明顯感覺到,掛在房樑上的楚王妃,身體僵了一瞬,便瘋狂的掙扎起來,口中發著嗚嗚的怪叫聲,淒厲至極。
王上這麼整,王妃的死相,只怕會很難看吧。照汐在心裡感嘆。
走出佛堂,有將士走過來,指著院中哭天搶地的僧人們,請示道:“統領,這些和尚怎麼處置?”
“一個不留。”
“是,統領。”
今夜,同樣一片混亂、哭聲滿天的,還有鳳儀殿。
楚世子僅穿著件月白單衣,跪在盛怒的楚王面前,不斷的磕頭哀求:“父王有火氣,只管撒在兒臣身上,這些伶人都是無辜的啊,求父王寬恕。”
一名女伶正被將士拖下,經過時,柔腸百轉的悽聲喚道:“殿下!”
楚世子不忍扭頭細看,額頭磕在地板上,咚咚直響,繼續涕淚交加的哀求:“兒臣本打算前日就遣散他們出宮的,只因一首曲子才耽擱了這兩日,求父王明鑑。”
楚王氣得直拍扶手,叔陽立刻勸道:“王上當心傷口裂開,切莫動怒。”
因一直在磕頭,楚世子並未發現楚王受傷,乍聽這話,猛地抬頭,果見楚王右胸處纏了一圈白布,驚慌失色道:“究竟是何人敢傷父王?”
楚王驟然陰笑一聲:“自然是孤的好妻子,你的那位好母親!”
“什麼?!”
西陵韶華如遭雷擊,跌落在地。
楚王毫不客氣的又朝他劈下一道雷:“孤已將她賜死在昭華寺,褫奪王妃封號,以庶人葬之,日後,你再沒這麼個母親了。”
“賜……賜死……”西陵韶華呆愣了好一會兒,似沒反應過來這兩個字的含義,等終於明白過來之後,便發出一聲小獸般的嗚嗚哀嚎聲,幾乎背過氣去。
終是自己的骨肉,說不心疼是假的,楚王恨鐵不成鋼的道:“若非你日日與這些優伶廝混在一起,不思進取,自甘墮落,又豈會被人牽著鼻子走,連個正經的主意都拿不定?”
西陵韶華愴然跪伏在地,雙肩劇烈的顫抖著,泣不成聲:“是兒子讓父王失望了,兒子錯了!大錯特錯!兒子願意讓出這世子之位,讓辰兒來做這世子,求父王成全!”
他護不住妹妹,護不住瀧歌,護不住女兒,最後,竟連生他養他的母親都護不了!這一夜,已過而立之年的楚世子,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挫敗。
楚王眼睛一眯:“這可是你的肺腑之言?”
西陵韶華哽咽:“更是兒臣的錐心之言。”
他抬起涕淚漣漣的面部,第一次在自己的父親面前挺直了腰桿,道:“為了表明決心,兒臣願再向巫國求娶含山公主。兒臣只求,父王饒了這些伶人性命。”
楚王倒微微一愣,第一次用一種異樣的眼光打量起面前的兒子。他倒是看得通透。今時不同往日,兩年前含山公主還是巫國最尊貴的王后嫡女,如今,巫後已淪為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