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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暉仗著戰功,向來蠻橫霸道,目中無人,此刻,卻堪稱恭順的把那神秘人引到城樓前,賠笑道:“殿下一路舟車勞頓,先休息片刻再過來指揮也是一樣的。”
那人卻沒理會他,只側耳傾聽城門樓下的動靜。
獵獵西風,吹動著斗篷,隱約可見藏在其中的那張蒼白俊美的側顏。郡守和郡尉皆暗吃一驚,這斗篷之下,竟是一個只有十七八歲的少年。
想來,這少年的身份應極為顯貴,才能號令護靈軍,連熊暉都刻意討好於他。只是,既然身份顯貴,這少年的手腳之上,為何又鎖著沉重的鐵鏈子?
兩人越想越覺匪夷所思,正暗暗揣測,便聽那少年語調極冰冷的道:“我一個階下囚,豈敢指揮將軍,將軍既得楚王錦囊妙計,此時不宣示,更待何時?”
熊暉也不見惱怒,依舊恭順的聽著,而後擊了擊掌,喚來兩名兵士,吩咐道:“小殿下有令,立刻將巫賊巫商的首級懸在門樓上,挫一挫巫軍銳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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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第 199 章
訊息傳至巫軍; 眾將驚怒; 摩拳擦掌的聚集到王帳前,請求踏平越女關; 為商君報仇。
巫王反應卻出奇的平靜; 在帳中枯坐半日; 臨近黃昏時; 神色枯槁的走出帳門; 搶了匹馬,狂奔出營; 朝越女關而去。
子彥帶眾將一路追去; 終於在距越女關二十里的一處山道上發現了吐血墜馬的巫王。在眾人焦急的呼喚聲中,巫王艱難的睜開眼皮; 望著昏慘慘的天空,再也忍不住; 淚流滿面,放聲悲哭。
當夜,楚王在護靈軍的護送下; 攜美酒佳餚抵達越女關; 犒勞辛苦征戰的將士。與楚王同行的; 是他親自挑選的五萬精銳將士和作為盟軍的五萬淮軍。
將士們情緒高漲,斗酒高歌; 沉寂了數十年的越女關喧鬧不已; 和巫軍大營的肅殺之氣形成鮮明對比。酒興最酣的; 當屬剛被楚王奉為伐巫先鋒的巫子玉。
只是; 宴會結束時,喝得爛醉如泥的巫子玉不知為何和楚將熊暉扭打在了一起,熊暉天生神力,能舉千斤之鼎,巫子玉豈是對手。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便被熊暉揍成了一灘爛泥。
楚將們嗤笑不已,暗道這巫子玉當真是狼心狗肺,自己親爹的頭顱還被掛在城門樓上,他竟還能縱情的在關內飲酒作樂。
等眾人陸續散盡,巫子玉才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跌坐在城門樓的矮牆後,低著頭,咯咯笑了起來。
因戰事緊急,宴席結束,楚王直接在關中的驛舍下榻,沒有如上次一般住在精緻考究的鹿鳴館內。
叔陽見楚王一離席便沉著個臉,似有不愉之事,心中隱約猜到幾分,便道:“王上可是在擔憂小殿下?”
楚王哼哼兩聲:“寡人聽說,他在熊暉面前以「階下囚」自稱,還暗諷寡人以陰險手段對付巫軍。枉費寡人對他千般百般好,他那顆心,終究是向著巫啟啊。”
“今日大宴三軍,寡人派人請了他三次,他不露面也就罷了,竟連句話都沒有!他這是當著三軍的面在打寡人這張老臉!”
叔陽沉吟道:“王上息怒。依小殿下的性情,不願披枷帶鎖出現在將士們面前,也在情理之中。今日宴上,老奴聽兩個守將竊竊私語,言辭間頗有不恭。”
叔陽說話向來極有分寸,不會斷章取義,更不會添油加醋。楚王果然眉毛一抖,眯起眼睛,若有所思的道:“莫非,你覺得寡人苛待了他?”
“老奴豈敢。”頓了頓,叔陽甚是晦澀的道:“老奴只是擔心,那孩子心性堅韌又向來有主見,王上若逼得太狠,恐怕適得其反。王上擅獵,當知被逼入絕境的猛獸,才是最可怕的。”
楚王豈會不知。當年,他入巫山狩獵,誤傷了一隻幼鹿,原本性情溫順的母鹿獸性大發,一連咬傷數名孔武有力的將士,身負數箭、腸穿肚破的情況下,依舊對他窮追不捨,欲為幼鹿報仇。若非那身披薜荔的白衣女子從天而降,救了他一命,他便要成為母鹿的腹中餐。
想到往事,楚王塵封的心絃便似被撩撥了起來。可惜,他早已習慣獨斷專橫,這一顫很快被更強烈的統治欲所淹沒。神女樹已失,無論用何種手段,他都必須牢牢的把鳳神血脈掌握在手裡。
“那混賬小子如今已是困獸,又能掀起什麼風浪。”楚王頗是不以為然的道。
叔陽卻神色凝重的道:“王上可聽說過,為了保證將士的絕對忠誠,在威虎軍死士營裡,每一個死士的身上都種著一顆血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