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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所未有的悔恨和愈加濃烈的希冀,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巫王驟然激動的道:“以前的錯,父王都會改。跟父王回去,好不好?父王會治好你的眼睛,會傾盡所有的彌補你,讓你擁有本應屬於你的一切!”
回應他的,又是一陣突如其來的死寂。
繼而,九辰俯身撿起一顆黑子,細細把玩著,笑道:“王上錯了。那一切,都是屬於那位九州公主的,不是我。”
他說的很平靜,隱隱夾雜著一絲漠然和嘲諷,唯獨沒有期盼。頓了頓,忽又挑起嘴角道:“我和王上一樣,都是被她拋棄的人。王上若想彌補,該去找她的衣冠冢,而不是我。”
語罷,他又把玩片刻,才極隨意的將那顆棋子扣在了棋盤上。
“子沂……”巫王再抑制不住,悲聲喚道。
九辰動作一滯,片刻後,緊抿起唇線,極淡漠的笑道:“這世上,只有九辰。他不是王上所深愛的九州公主,更不是九州公主所期望的那個骨肉。他自小野性難馴,不被王上所喜,像個孤魂野鬼一樣,活在這世上。他睚眥必報,不僅親手殺死了王上最疼愛的侄兒,還設計害死了王上最敬愛的兄長。他手上沾著巫人的血,王上永遠不可能毫無芥蒂的待他,甚至有一日,會恨他。”
巫王臉色白得嚇人,一對眼球,卻是佈滿血絲,戾氣逼人。片刻,他有些崩潰的吼道:“不是這樣!不是這樣的!你告訴父王,父王究竟要如何做,你才肯回去?”
九辰默然,恍若未聞,只扶著棋盤起身,循著記憶,一步步,藉著亭柱,朝外面摸索著走去。
“孤不許你走!”
“砰”得一聲,巫王一拳砸到棋盤上,目眥欲裂,眸底泛著殺氣騰騰的血光。黑白子散了滿地,他幾乎是發洩般一腳踢開棋盤,拔劍而起,淚水縱流,大笑道:“藉口!藉口!這些都是藉口!你心裡,其實就是在恨我這個父王!對不對?”
子彥大驚,正欲攔住巫王手中之劍,熊暉已當先一步衝了進來,橫劍擋在九辰前面,和巫王怒目以對。
守在亭外的護靈軍靈士察覺到裡面動靜,亦紛紛拔出劍,隨時準備衝進來拼殺。空氣中,處處瀰漫著炮仗味兒。
“沒錯,這些都是藉口。”
一陣靜默後,九辰忽得扯了扯嘴角,露出抹冰冷的笑:“我恨你。所以,我不會跟你回去,不會給你一絲一毫彌補的機會。”
“你的餘生,都活在痛苦和追悔之中,便是我之所願。”
巫王僵立在地,腦中一片空白!曠野之上的寒意,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幾乎令他渾身戰慄,毛骨悚然。
多少年前,阿語也是這樣,報復般的笑道:“阿啟,你知道,生不如死,是怎樣的滋味麼?”
最後,他終是沒能抓住她的衣角,獨自一人,在追悔和恨意中度過了十八年。而今,彷彿另一個輪迴,他又要在追悔中,度過不知多少年歲,直至老去,直至記憶消退,直至記憶中的人和事漸漸被磨滅的不剩一絲痕跡。
一場虛驚!熊暉擦了擦額角冷汗,又偷眼覷了覷身後的少年,剛要請示,便聽那少年冷冰冰的吩咐:“我父王會答應退兵。熊將軍,回越女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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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外更深露重,宛如秋夜。樂文小說|九辰剛一出來; 便禁不住低咳了幾聲。
隔著火杖; 熊暉察覺到旁邊少年面色蒼白得不正常; 忙討好道:“馬車上有狐裘; 末將這就讓人去取。”瞧方才的情形; 這位小殿下; 果然對巫啟恨之入骨,也不枉王上一番苦心。
“不必了。”九辰聽到亭中傳來的腳步聲,偏過頭; 迅速擦掉喉間湧出的血色; 沉聲吩咐:“立刻出關。”
熊暉何嘗不擔心再生變故; 當即喚來兩名軍士,仔細吩咐:“立刻扶小殿下去馬車裡休息。”他自己卻帶著護靈軍挾劍斷後,防止巫王強行搶人。
巫王帶著子彥急追出來; 見那少年的影子已消失在火光裡; 不由大慟,急怒之下; 一劍逼開攔路的兵士; 掠下高臺。
熊暉沒料到青龍劍威力如此驚人,大叫一聲“不好!”; 急忙帶人緊追而去。若是九辰出了任何閃失; 君上必然性命堪憂,到時他熊暉,就是西楚的大罪人!
追至一半; 忽見前方劍光凜凜,傳來激烈的纏鬥聲。熊暉躲到暗處,定睛一看,卻是離恨天阻住了巫王去路,兩人鬥得正酣。而子彥則不知所蹤。
沒想到,這危急時刻,離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