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灘血水。
巫後的臉色果然慘白了幾分,呼吸一瞬僵滯後,她丹唇之上,卻依舊綻開一抹端靜笑意:“臣妾遵命。”
“事關暗血閣十五條人命,孤……不得不動刑。南嘉,你不會怪孤心狠罷?”巫王雖是在問,眉宇之間,卻陰沉得厲害,顯然餘怒未消。
巫後鳳目低垂,看不清容色,再開口,已微露惶恐:“臣妾不敢。”
巫王將她的手握緊幾分,揚聲吩咐一名掌管禁室的老內侍:“讓世子清醒清醒。”
一桶冰水兜頭澆下,迅速沖刷掉少年身上的血色,他臂上和頸間一道道皮肉翻卷的鞭傷便清晰的顯露了出來。見人依舊未醒,老內侍又抓了把鹽巴,撿著少年手臂上最嚴重的一道口子便用力搓了進去。九辰咬唇,雙手驀地纂成拳頭,終於緩緩醒過來,眼睛卻沒有找到焦點。
那老內侍見狀,面無表情的近前,揚起手臂,狠狠一記耳光,將已經虛弱不堪的少年打偏到了牆上。
太陽穴被撞得生疼,頭腦猛地清醒過來,巫後端莊秀美的容顏也漸漸映進了眼睛。
九辰將臉貼到臂上,用力抹掉嘴巴上的血跡,才若無其事的轉過頭,黑眸冰冷的盯著那老內侍。
老內侍忽覺這小煞星的兩道目光竟比刀子還厲害,如果眼睛可以殺人,此刻,自己定然已被千刀萬剮了。
巫王這才瞥了眼被鐵鏈子和刑傷折磨得微微發抖的少年,略一挑眉:“跟你母后說說,你犯了何錯?”
九辰偏過頭,不說話。
巫王倒沒有發怒,修長的指節毫無節奏的敲擊著長案:“你不肯認錯,是要你母后替你承擔責任麼?”
九辰身體輕顫,半晌,有些負氣的轉過頭,卻是倔強的看著巫王,眼睛裡空洞黑冷:“兒臣私自去浮屠嶺救人,殺了十五個暗血閣的影子。”
巫王哂然:“告訴你母后,要救什麼人?”
“一個父王不會關心的人。兒臣答應過她,絕不洩露她的姓名。”
巫後指尖陡然顫了顫,向來冷硬的心,竟似被人生生挖掉了半塊。
巫王雙目驟然一縮,咬牙吩咐:“掌嘴。”
老內侍會意,再次揚掌,將吊在牆上的少年摑倒在一側。
巫王冷冷瞧著,瞳色寒徹:“當著你母后的面,孤不介意打爛你這張嘴。”
九辰扯了扯被撕破的嘴角,露出一個怪異的弧度,依舊倔強的直視巫王。
“再掌!”
這次,老內侍換了方向,掄起長滿粗繭的厚掌,對準九辰另一側臉,就要落下。
“咔嚓”……骨頭斷裂聲,乍然撕破沉悶的空氣,老內侍已被九辰一腳踹翻、踩在地上,以蜷縮的姿勢扭作一團,抱著手臂慘叫起來。
九辰收回腳,眸子發寒:“此人屢屢犯上,按罪當誅。”
巫王幽深的墨眸已沉到冰點,他面似寒霜的盯著眼前的少年看了許久,忽然冷笑:“是孤太過手軟,讓你連規矩都忘了!今日,孤偏要磨掉你這身野性!”說罷,他淡淡吩咐:“傳杖。”
恭候在外的三名老內侍立刻提了個大木桶進來。桶內,是用鹽水泡製的各式藤杖。
巫王瞥了眼對面的少年:“杖腿,打斷為止。”
巫後悚然變色。三名老內侍更是面面相覷,不知這道王令究竟是真是假。
巫王看在眼裡,哂然一笑:“打斷就不必了,巫國的世子,不能是廢物。但,孤要看見骨頭。”
杖腿時,所謂“見骨”的打法,就是藤杖反覆落在同一個地方,直到這一處的肉被打爛,露出森然白骨,才能換地方往下打。用刑的部位,多選在大腿。只因大腿肉厚,按普通力道,沒有三四十杖,根本無法徹底打爛見骨。從刑罰制定者角度來看,此處對疼痛最是敏感,最能極盡懲戒折磨之事。
為首的老內侍擼起袖子,從桶裡拎出一根韌性最好、兩指粗的黑藤,抖掉鹽水。另外兩名老內侍會意,手腳利落的將眼前的少年翻過身,背對著他們重新吊起來,然後一左一右用力按住他肩膀。
老內侍的手法相當純熟,黑藤揚得不算太高,落杖時,卻能深深嵌進肉裡。他的第一杖,落在臀腿連線處,起杖時,黑袍撕裂,受杖的地方立刻腫起一指高的楞子。下一杖,依舊準確無誤的落在腫痕上,如此反覆,直到這一處的肉被打爛,露出森然白骨,他才緊挨著往下打。
這也是,巫王要求的“見骨”的打法。
第一處白骨露出時,九辰已咬破了唇。冷汗透衣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