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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嬰大驚,有些想不通,明明方才殿裡還歡聲笑語,怎麼東陽侯剛離開,巫王突然就起怒了。
“王上,這――”晏嬰試圖提醒一下自己的君上,這位小殿下舊傷未愈,可是剛從鬼門關裡走了一遭。
巫王直接打斷他:“六十杖。”
晏嬰立刻嚇得閉上了嘴巴,躬身退下。
午時,性子高冷、從不肯以笑臉示人的湘妃,難得主動來了垂文殿,欲陪巫王用膳。
晏嬰忙迎了過去,賠笑道:“娘娘來得不巧,王上正午睡呢。”
湘妃忖度片刻,問:“昨夜,王上可是又熬夜批閱奏章了?”
晏嬰點頭稱是。
湘妃瞭然,轉身欲要離開時,忽聽裡殿傳來沉悶的杖擊之聲,便問:“誰在打人?”
晏嬰神色躲閃,似有難言之隱。
湘妃蹙起眉尖:“宮人犯了錯,自有司刑處處置,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在垂文殿裡徇私刑!”
說罷,她竟不顧阻攔,徑自往書閣闖去了。
晏嬰大呼不妙,忙帶人去攔,只可惜,這湘妃身懷武藝,他們又哪裡能攔得住。
而另一邊,湘妃剛循聲闖進書閣,便僵住了腳步。
閣內空地上,跪著一個少年,雙手撐著地面,額角不斷淌著冷汗,幾縷碎髮,凌亂的貼在他面上,形容十分狼狽。
兩個內侍,正站在他身後,不緊不慢的交替落杖。透過日光反射,可看見黑金色玉石地面上,濺滿星星點點的血跡。
聽到動靜,那少年緩緩抬起頭,露出一雙明亮的黑眸,以及,因疼痛而扭曲的俊美臉龐。少年的臉色已經慘白如紙,隱隱透出些灰敗之色,下唇更是凝結了兩三塊血痂,想是咬破之後,混著汗水血水結成的。
但縱使如此,他的眼睛,依舊明亮如星,灼灼燃燒著烈火。
那雙眼睛……
湘妃心中莫名一痛。
晏嬰不著痕跡的擋在她身前,躬身道:“娘娘該回去了。”
湘妃失了魂一般,抓著心口一角衣裳問:“他是誰?”
晏嬰低眉垂目,恭敬道:“是世子殿下犯了錯,正在受罰,娘娘請回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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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東窗事發
湘妃目中似凝了團冷光,一動不動。
世子受刑,妃嬪在旁,已是極不合乎禮儀的行為了。
晏嬰心急如焚,掌刑的內侍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得暫時停了杖責。
僵持間,一個淡漠的聲音忽然在他們身後響起:“湘兒,你怎麼來了?”
巫王握了卷簡冊,不知何時已站在了書閣外五步之地。
晏嬰總算鬆了口氣,忙帶著其餘內侍一起伏跪在地。
巫王是從寢閣直接出來的,只穿了件寬鬆的閒居白色絲袍,也未束冠,一頭墨髮隨意披在肩上,乍一望去,倒像是個閒賦在家計程車大夫。
看向湘妃時,他長年冰冷的墨眸中,難得流露出些許溫柔之色。
湘妃感受到這道目光,轉過頭,默默看著持卷而立的巫王,沒有回答。
巫王回以一笑,也不以為忤,灑然自若的牽起她的手,在書閣內的軟榻上坐了,才問掌刑的內侍:“多少了?”
一名內侍擱下杖,躬身回道:“剛過四十。”
“繼續。”巫王冷冷淡淡的吐出兩字,自始至終,看都沒看一眼正扶地喘息的黑衣少年。
兩名掌刑內侍暗自一驚,巫王的言下之意,便是不避諱湘妃了。
湘妃卻低下頭,一動不動的盯著那少年指下劃出的道道血痕,以及他因過度用力而泛出青白的指節。
巫王也看到了那些血痕,他皺眉片刻,咬牙道:“你們看仔細些,世子若再敢傷手,傷一次,加十杖。”
那內侍沒料到,巫王會下如此冷酷的命令,因為,這已是那少年唯一的借力方式了。
他心底暗暗嘆息一聲,才躬身應道:“是。”
於是,接下來的杖責,成了九辰的噩夢。從記事起,他就知道,巫王的每一句話,於他,都不是兒戲。稍有差池,他就會付出慘烈數倍的代價。
內侍再落杖時,那少年喉間終於溢位一絲極低的悶哼,豆大的汗珠沿著他額前兩縷碎髮淌流下來,不到十杖,已經在玉石面上積成一小灘水。劇痛折磨下,九辰不敢再抓地,十根慘白的手指一時伸得筆直,一時又攥住顫抖,手背更是青筋暴突,連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