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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可將軍夫人俺們 可都是見過的;人美,心善;那面相活脫脫就是廟裡的菩薩啊;初一十五,逢年過節;一準會在普惠寺前做善事;別人舍粥舍饅頭就了不得了;將軍夫人舍的是發 糕。當年的黍米磨了;兌著麥子面;放上多多的糖霜;上鍋蒸出來;別提多香了;比冀州城裡桂花糕都好吃;人家不限多少;從天亮一直舍到天黑;別說俺們間河 縣;就是整個冀州府都得了夫人的繼,沒有這位活菩薩,哪有如今的好日子啊。”
旁邊的黑臉大漢忽然開口:“從這兒走,還有多遠到武陵源?”
王二麻子:“從這兒往北走不遠,就望見桃林了;桃林中間那條筆直寬敞的大道就是通著武陵源去的;看您幾位挎著刀,莫非真是去將軍府的?”
黑臉漢子一挑眉:“怎麼,不能去?”
王二麻子嘿嘿笑道:“能去,能去;只不過如今正過大秋;將軍府的主子們;可都不在武陵源呢。”
大漢一愣:“不在武陵源,在何處?”
王二麻子手一指:“從這邊兒下去走上十幾裡地就是王家村;村頭那個大院子就是將軍府的老宅兒;過大秋的時候,將軍府的主子們都去地裡收番薯;這些日子就都住在王家村了;等過了大秋才回武陵源。”
漢子看了旁邊一眼;那個滿臉鬍子的漢子;掏出一錠銀子丟在桌上:“這是茶錢;不用找了。”一行人出去翻身上馬;一帶韁繩;掉頭往王家村去了。
等這些人去遠了;王二麻子的媳婦兒抱著孩子出來埋怨:“你這張嘴咋就沒個把門的呢;這幾個人一瞧就不是咱大齊的人;瞧那上馬的架勢,弄不好是胡人呢;萬一要是來找將軍尋仇的咋辦?”
王 二麻子把桌子上的銀子放在嘴裡咬了咬;見一個清晰的牙印;頓時喜笑顏開;塞給他媳婦兒:“放心吧;胡人咋了;北胡都平了;你沒聽桃林幹活的人說啊;咱們都 跟胡人做買賣了,雁門城王記的鋪子最大;最紅火;聽說一匹布就能換一張好皮子;做雙靴子冬底下穿;又保暖;又不怕雪;回頭我找去王記找個熟人,給你弄一雙 穿;省的冬天再凍腳了。”
他媳婦兒笑了兩聲:“算了吧你;牛皮都讓你吹破了;就你,能認識王記的人?”
王二麻子不幹了:“你還別不信;俺好歹也姓王;算起來,跟王家也沾著些親;真論起輩分兒;將軍還得管俺叫聲大哥呢。”
他媳婦兒把孩子褲襠裡的尿布抽出去扔給他:“行;知道你威風,將軍他大哥;先把尿布洗了吧。”
“不信俺的話;哪天將軍從這兒過;俺非的讓你這婆娘知道知道不可……”王二麻子嘴裡咕噥著走了。
再說從茶棚子改道去王家村的幾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北胡大王賀魯賀若兄弟倆。陰山之盟後;緊閉了幾十年的雁門關開了;胡漢可自如通商;大齊的糧食,布匹,茶葉;成藥……源源不斷的運往胡地;換胡人的牛羊,牲畜,皮毛,甚至馬奶酒;就連草原上隨處長的野草都能換錢。
雁門最大的一家商號是王記;短短几個月就被胡人所熟知;價錢公道;有誠信;胡人大都喜歡跟王記做買賣;雖仍有大齊軍隊在雁門關駐紮;卻並不是為了打仗;而是維持邊境秩序。
北胡這一仗大敗;可胡地卻史無前例的繁榮了起來;皇上下旨封賀魯為代州大都督;雖不再是北胡大王;可是看見胡地一片欣欣向榮;賀魯心裡也安慰了。
進京朝見皇上;本以為會在朝堂上看見獲封定遠將軍的王大郎;實現當初比試的約定;不想卻撲了空;滿朝文武看遍了,也找不見一個王大郎;問了太子方知道;王大郎已經解甲歸田;回家陪老婆孩子去了。
賀魯惦記著當初的約定;特意跟賀魯來了冀州找王大郎踐約;一進冀州,賀魯就覺此次陰山之盟實是明智之舉。
進了雁門關;這一路上已經領略了大齊的風土人情;原以為已經見識了大齊的富足;可到了冀州方知道;老百姓過得是什麼日子;就連道邊兒賣茶的瘸腿漢子都有空閒侃侃而談;可見多悠閒。
一 行十數騎順著道跑下來;遠遠望見前頭一個一片林子後頭隱約有個不大的村落;賀魯勒住馬;正瞧見一輛牛車過來;趕車是個老漢;車上坐著個老先生;懷裡抱著個八九個月的小孩子;孩子頭上戴著一頂虎頭帽;腳下套著兩隻虎頭鞋;濃眉大眼,虎頭虎腦的異常可愛。在老先生懷裡扭來扭曲;小手指著賀魯腰上的刀;嘴裡咿 咿呀呀的不知說什麼?
賀魯下馬躬身行禮:“敢問這位老先生;可知王大郎家怎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