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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帝和宮湛同時大喊了一聲,起身衝過去。
乾元帝一把推開宮湛,將嫻貴妃摟在懷裡,驚慌的大喊道,“太醫,快傳太醫!”
嫻貴妃睜開雙眼,淚水湧出,沖掉眼尾凌厲的妝容,竟有了幾分淡雅柔和,她伸手抓住乾元帝的手腕,氣息不穩,聲音悲慼,“皇上,臣妾對不起您,本來想等湛兒登基後,就自裁謝罪,去下面向您領罪。”
畢竟是二十幾年的夫妻,就算平日的恩愛是假,到底朝夕相處這麼多年,也生了幾分真心,乾元帝心中大慟,捂著嫻貴妃仍舊流血的傷口,哽聲道,“不要說了,太醫馬上就來,朕沒死,你也不許死!”
鮮血順著乾元帝的指縫留下,染了女子半面血痕,女子緩緩搖頭,緊緊的抓著他的手,“皇上,臣妾伺候了您二十多年,不求您心中有臣妾,只求您放過湛兒,給他一條生路,來世,臣妾還伺候您!”
豆蔻之年入宮,也曾少女懷春,期盼君恩長久,卻最終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她的存在只是為了那個女子過的更安逸,她恨過怨過,轉身依舊面帶笑容,強顏歡笑,如今,終於要解脫了。
“母妃!”宮湛跪在地上,悲聲痛哭。
成國侯和夏恆之也都圍過來,神情悲痛。
“新柔,你不要說話了,太醫馬上就來!”乾元帝將女人摟在懷裡,聲音溫柔。
“皇上,您、您答應臣妾,否則臣妾、死不瞑目!”嫻貴妃聲音越發虛弱無力,鮮血自唇角湧出,浸溼了華貴的衣衫,淌在地上,如鮮紅彼岸花在身邊一朵朵盛開。
“好,朕答應你!”乾元帝閉目沉聲道。
嫻貴妃終於放心下來,唇角微彎,勾出一抹笑,轉眸看向宮湛,抬手撫上他滿是淚痕的面孔,“湛兒,母妃先走一步,你自己、保重!”
“母妃,兒臣不孝!”
“不、你是個好孩子、”嫻貴妃唇角的淺笑僵在臉上,手突然滑下,闔目倒在乾元帝懷中。
“母妃!”
大殿中猛然響起一聲悲慟至極的嘶吼。
初曦他們回到殷都的時候天已黑透,風捲落葉,長街蕭瑟,宮門外血腥未散,似乎已經看到當時戰況的慘烈。
入宮後宮玄去了養心殿面見乾元帝,初曦去了清馥宮。
嫻貴妃自盡的事,他們在路上已經得到訊息,初曦當時心中便咯噔一沉,嫻貴妃果然夠狠夠絕,如此一來,不僅保全了宮湛,而且也永遠在乾元帝和元后之間劃了一道裂痕。
她是用生命在報復!
魚雍等人已被關入大牢,其他官員都已經回家,整個皇宮都安靜下來,詭異的死寂,似仍未在宮變中緩過來。
清馥宮的宮女已經認識初曦,見她來,忙引路帶她去了花房。
已是中秋,夜風寒涼,花房裡反而溫暖如春。
一團繁花錦簇中,元后一身白衣更顯清冷,她站在那,身形縹緲,氣息淡薄,彷彿隨時都會羽化飛昇而去。
乾元帝假裝病危之前,怕元后擔心,似是許下承諾,一旦事成,立刻來這裡見她。
而如今已經過去幾個時辰,乾元帝一直守著自盡的嫻貴妃,把另一個一直在等他的女人忘了。
元后轉身,眸子裡的哀傷剎那隱去,看著初曦輕笑,“初曦來了!”
夜已經很深了,但今夜註定無人能入眠。
花房的頂上懸著一盞巨大的琉璃宮燈,將花房照的亮如白晝,初曦舉了舉手中的棋盤,笑道,“睡不著,來找娘娘下盤棋,娘娘可有空陪我?”
元后溫和點頭,“好”
宮玄自養心殿出來的時候,漢白玉石階下,一道欣長的紫色身影站在海棠樹下,邪魅風流的面容難得帶著幾分鄭重,抬頭淡淡看來。
宮玄走過去,兩個同樣優秀俊美的男人並肩而立,一個風儀雍容,一個矜貴慵懶,站在無盡的夜色中,銀輝傾斜,在兩人身上撒下淡淡銀芒。
“放心,本宮記得當初的承諾,會放成國侯一條生路。”宮玄淡淡開口。
夏恆之勾唇一笑,緩緩搖頭,“我知道,你說過的話,我從不擔心,我來,是為了曦兒。”
宮玄眼神漆黑,深若滄海,聲音緩而堅定,“明日之後,她將是本宮唯一的妻子,恆之,她不是小璃,你放手吧!”
不知真的是否明白宮玄話中的意思,夏恆之笑容莞爾,眼中卻一片沉寂,“我愛的,也從來不是小璃。我不會放手,卻也不會和你爭,在天洹城時,一直都是她在背後看著我,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