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第2/4 頁)
帝依舊面不改色地打斷了他的話。羅福的諂笑有些掛不住了。“你去母后那裡看著,她老人家身子骨近來不好,沒有朕的傳召,今日不用來當值。”皇帝這一句話讓羅福徹底變了臉色。我看到他張大了鼻孔,忍了許久才沒有將那一聲“哼”哼出鼻。他生硬地對皇帝一拜道:“奴才尊旨!”說罷踏著挺重的步伐出去了。他的身子本來笨重,這一來踏得青磚地面砰怦直悶響。皇帝再看了一眼身側小太監道:“你也出去。”我心裡一涼,有些害怕起來了。
那小太監不敢擺架子,慌忙出去了,合緊了門。
皇帝沉默了一小會兒,才道:“九袖——九袖。”我不知他這重複有何深意,戰戰兢兢地道:“賤民在。”
皇帝道:“你可希望朕用何打賞你?”我心道:如何打賞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就算一頓板子我也得謝恩。心裡這麼想著,嘴上卻不敢逾矩:“賤民不希求。”
“哦?既然你不要賞,那麼就來談談怎麼罰吧。”我聽到這一句,頓時瞪大了眼睛看向皇帝,又慌忙垂下了眼簾。皇帝單手支著下顎,眼睛發紅,看上去很是疲憊。手下硃筆卻仍在不停地寫著什麼。
我一顫,腿一軟,險些跪下去道:“賤賤民不知”
“不知?”那皇帝漫不經心地道,“冒充涼夏公主,你可知罪?”
這大好的天氣驀然間就降了溫。我感到冷汗瞬間從背上滲了出來滑下去。我“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嗓音都有些不穩,卻竭力冷然道:“賤民不知。”
那皇帝放下了那隻支著下顎的手,看了我一眼,眼光盯在我頭頂。我感到冷汗下得更多了。他冷笑了一聲。“你道朕真認不出一個戲子和涼夏公主之別麼?”我心中湧起了一股絕望。我早應知道這皇帝精明,哪怕一點兒小小的差錯想要在這皇帝眼皮子底下瞞天過海,也著實難了。
事到如此,我卻冷靜了下來,對皇上道:“皇上明鑑,我一個戲子當日在庭下為公主演奏,如何又扮作了公主?假使給九袖十個膽子,九袖也不敢犯這欺君罔上之罪!”
那皇帝卻冷哼一聲道:“你的膽子怕是不止十個。朕聽蕭樂師的曲子也有數年,你當朕分辨不出麼?而況再怎麼像,一個男人的骨架子終究不得模仿女人。”我聽這話,心裡已然涼了一半,卻依舊掙扎道:“皇上又怎麼知道賤民冒充公主?這可是丟腦袋的事!”
“你也知曉這是丟腦袋的事?公主失蹤你膽敢冒充,”那皇帝的口氣裡含著濃重的嘲諷,“如何認定是你?”他慢慢從龍椅上站了起來,來到我面前,托起了我的下巴,“你那身公主的衣裙,後腰那朵青蓮朕還不認得麼?”我的心驀然全涼透了。總覺得當初那身衣服不妥當,我卻一時忘記了那紋身。公主的衣裙在腰腹上是空的,我竟然忽略了這!我渾身顫抖起來,不敢迎上那皇帝的目光,只感到嘲諷的意味愈來愈濃,我忽然想到了什麼:“你你知道公主失蹤了?”
那皇帝眯著眼看了我一會兒,冷笑道:“自然。是朕請公主在御花園遊樂一番的”
我猛然驚起:“你”
“公主想要散心,朕讓湘王替她尋了門路。公主自己貪玩忘卻了時辰罷了。”我聽到這話頓然一陣心驚。敢情這皇帝早知公主來此和親心不甘情不願,正利用了這一點讓公主幹脆來了個失蹤。只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這麼做無疑會將矛頭指向涼夏,使兩國的關係趨於惡化,說不定征戰便由此始
慢著。矛頭指向涼夏
我的臉色頓時變了,驚疑不定地看著那皇帝。那皇帝也正盯著我。
我的臉色由白轉青,再變白,沉思了數個彈指時間,忽道:“皇上方才不是問賤民要何嘉賞麼?”那皇帝的笑變為譏諷。“怎麼?現在倒想到了?”我面不改色地道:“賤民賤民欲求一官職。”我一拜而下,額頭緊緊磕地。大約是我這話太過驚世駭俗,上面遲遲沒有聲音。我心裡忐忑,彷彿有十幾只兔子竄上竄下。我心裡明白,這一個不好,這皇帝就能將我拖出去腰斬。氣氛頓時僵著起來。待我背後的內衫全然被浸溼,我才聽那皇帝緩緩地道:“我要你一個戲子做什麼用?”我心中驀然一喜。皇帝說:我要你一個戲子做什麼用。而非:大楚命官怎可以是一個戲子。這口氣便令我明白——有門。
“賤民自然會證明對皇上的大有用處。”我直起身來,語氣篤定地道。
那皇帝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看了不知天高地厚的我一眼,甩袖轉身。“你可知這句話夠殺你數十次?”
我抖了一下,沉聲道:“皇上可是欲圖對涼夏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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