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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上的髮絲撥去了,不覺面上一怔,依言坐了下來。
小悄呆立在一旁,眼看著他將梳子插入我發中,眼眶竟然一紅。我不想這皇帝竟然真將那“交易”當了真,當下嚇得一動不敢動。
楚冥璣優哉遊哉替我輕輕巧巧挽了發,拿起那一柄九龍簪替我挽了。指尖掠過我髮梢之際,我的眼前驀然閃過阿林。那一夜我同阿林的長髮根根糾纏,他拿剪子齊腰切了自己的發楚冥璣拍拍我,將手裡梳子交給正咬著下唇的小悄,遂甩了肩頭的發踏出了門檻。我兀自出了會兒神,這才緩緩站起身,搖頭晃腦地從小悄面前走了過去。
那陳獨看來是吃不准我們這幾尊大神,急著趕走了了事了。我進廳時眼見著夏霂臣和孟清菊正同那陳大人聊得挺歡,只是那位陳大人的道行實在不深,臉上笑意掛得著實艱險,額上盡是汗珠兒。趙坤趙將軍陰沉著臉坐在一旁。我知曉此人最是看不慣這些□道兒,但能在朝中自保,自當擔著一個忍字決。
我同楚冥璣一現身,幾人便都站了起來,範重雪等人一齊喚了聲“爺”只是叫的是誰,除了陳獨,大夥兒心知肚明。那陳獨臉上也顯出了幾分高興來道:“大人”我擺了擺手道:“大人的招待確是周到,只是現下我等用過了飯便要上路趕時,恐怕無法繼續盛承大人美意了。”陳獨高興著,臉上卻忙露出可惜之色來道:“大人這麼說”我心裡冷笑著,忍著嗓子疼,沉聲道:“這豐城人豐財茂的,也多虧了大人的功勞,雖僅是方才上任,大人之功也絕不可沒,本官回頭告訴了皇上替你稱讚兩句就是了。”那陳獨見撈了好處,立刻眉開眼笑,也不多作什麼挽留,急急地請了眾人入宴吃喝。我把持禮節沒有敞開了吃,也就這麼填了五六分肚子,便攜眾人上路了。
陳獨原還想要將我們像來時那般大張旗鼓地送出城去,我腦子裡轉了轉,同楚冥璣耳語幾聲,見他點了頭,便也向陳獨點了頭。
那一排城池守衛護送著二車駛出城外上了南邊大道,行到城外才又告別兩句讓他們回了。直至看不見了那豐城的人,我才下令車頭一轉,順著林間小道,不出半個時辰就轉到了那東頭的官道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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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邊官道熱鬧不下於南邊。來來往往多數是從江南上來的魚米商人。同我們先前走的那些小道可是一個天一個地了。管道修得平整,人馬牲畜也多,不乏比我們的車還富麗堂皇些的,想來都是些富商大賈,也有的是香車綾羅,裡頭隱約能透出幾個女子的身形來,估摸著是哪家小姐夫人的省親或是出遊。
我趴在那窗戶上,自一離了陳獨的視線,便忙將那一身裝出來的架子卸了。不說別的,就是要持著那斜睨著人的神態,都叫人受不住。
楚冥璣也是少有出門,眼裡只怕同我一般新奇,只是我每回回頭去看他,都見他一派熟習,彷彿已經見識過這些。
要說這官道,我也不是沒有走過。當初同老爺子走南闖北,除了那江南,哪裡沒有去過?只是在這宮裡一呆,就彷彿過了千年之久,性子也撥搖了,回想起當年已然如同隔世。
我這麼想著想著,便伏趴了下來,興致全無。
外頭有牛車,有馬車也一路跛腳卻走得飛快的乞人在車窗邊乞討吃食。當真是世間百態。
那會兒我同樂然兩個手裡拿著藤條,前頭一匹小驢,一頭老牛,不三不四七七八八地拼湊在一道兒,後頭一個大大的車板,板下幾個歪歪扭扭的車軲轆。車上一口裝著咱們全套家當的木箱,那是老爺子從山裡帶出來的,早已褪了漆,掉了色(shai三聲),只餘那外頭鏤刻的花紋,只是也年久磨損不少。小良同羅七就鬧在那箱子頂上,小眉身子輕,也抱著那時還小的女娃娃在那上頭坐著。老爺子和其他人在車側倚著,嘴裡嚼著草根,一路山歌戲韻的唱進京去
我輕聲嘆了口氣。江南
“壹,那江南,還有幾日的行程?”我用不大的聲音對著那視窗兀自緊隨的侍衛長道。壹嚴謹地一低頭道:“回大人,還有九日行程。”京城說來並不算北,同那江南也並不太遠。我聽聞卻仍嘆了口氣。九日,怎不令相似成災。
壹聽我再沒言語,便也不說話。我瞧著他的側臉,忽道:“壹,你莫不是也戴了人皮面具?”壹聽聞一怔,我還沒見到他會應,便覺得腰側被一拉,裡頭楚冥璣道:“侍郎大人當人人都是你麼?”我頓時臉一紅,想瞪不敢瞪。這一上官道,路便好走許多,路上城池聽說也將多了。
這豐城一出,不出半日,緊鄰豐城便是亡官。這城還有個故事,據說當年開國太皇東征西戰,打了半壁江山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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