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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府衙正在人煙最盛之處 ,待車馬一停,那城令便在車門外請了。小悄開了門,和幼滋當先下去,楚冥璣斜眼看了我一瞬,也下了車。我默默看著他下去了,那外頭的城令一愣,惶恐地道:“大人貴臨此地,真是令小”楚冥璣沒有理會他,我只見一隻手在車前伸著,這才緩緩起身,嘆一口氣,躬腰從車兒裡出來了。楚冥璣的手,我想了半晌才彆彆扭扭把住了下得車來。那手溫潤修長,我把這那拇指不覺一愣。楚冥璣將我一拉拽下車,我跳將下來,竭力板著臉微揚著腦袋仔細審視眼前那座府衙。那城令就這麼盯著我好半晌,這才結結巴巴回過神來道:“這這”
我斜眼冷視著他道:“城令還不請本官入衙去洗褪風塵麼?”
那城令猛然回過神來道:“啊!您您莫不正是”
我驕橫道:“怎的?本官不入守令大人的眼麼?”那城令忙連聲否認,恭恭敬敬地迎著我及眾人進去了。
一路行來,日頭將午,我方一進衙,那頭邊有婢傳話來說午膳備好了。我一早吞下一個酸桃子,酸得肚裡都沒了貨,現下正餓得腹痛,聽到這話頓時開心起來,二話不說就隨上那城令入了廳。身旁楚冥璣半步也不挪開,說是讓我做爺,這人渾身漫起的氣兒愣仍是將我壓了下去,那小婢的神色皆透著畏懼傾羨拿眼望著他。對我卻是有幾分鄙夷。我心下想那恐怕是我傳出去的名聲太過不堪,再加上這一身不倫不類的衣裳,便輕輕鬆鬆給自己安上了個□惑主的名頭罷。
我也不介意,在堂前坐了,西首尊位原先都是楚冥璣的寶地,也有一日叫我用了去,他坐在我左手一側,倒是很識得客位尊卑的禮數,直到我落了座,才漸漸地坐了。
城令一張臉笑得沒了眼,依次問詢了一行人的地位尊卑,這聽到楚冥璣說是我的隨從侍衛長時,臉上頗露出了幾分微妙。我知道這任誰也不信的,趕緊岔開話題。那守令姓陳,名為陳獨。眾一落座他便引開了話題,倒是個頗吃得開的人。我們這頭幾個文官也都是應酬慣了的人,我少說話,他們便替我同那陳獨聊敘開來,小菜方上一兩個,見氣氛已熱,陳獨便叫了酒。起身來替各人把盞。待那酒壺擺到了我面前,我才道:“本官不縱酒。”那陳獨頓時愣住了,有些僵硬地乾笑著道:“喔那下官這兒的薄酒自然是比不得那‘玉兔’的”我聞言身體一僵。
這事兒鬧得極大,我卻不知竟然鬧到了天下皆知的地步。這陳獨方一吐出“玉兔”二字,那夜不堪便驀然襲上眼前,我的臉色登時煞白。好不容易掩去的記憶剎那如洪水猛獸一般撲將上來,我頓然驚怒得渾身發顫,肌肉痠疼不堪。手指都止不住抖得搖晃了桌簾。
楚冥璣一把在下握住了我攥緊在膝上的拳頭,皮笑肉不笑地看著那陳獨道:“陳大人此處自然是沒有那酒的。”玉兔是禁酒,可不是人人酒窖裡頭都能存上一盞的。
陳獨連忙道:“那是、那是!下官聽聞侍郎大人在朝中好大作為,將那些個貪官汙吏徹洗了一遭,確是大快人心!大快人心!”我眼見著他語無倫次,額上冒汗,眼神躲躲閃閃不敢直視楚冥璣。心知那事知道的恐怕數不出一個手的五根指頭,旁人要猜出的也多半在宮中,這小小一個豐城守令是不會曉得那事兒的,頂多知曉我“深入虎地”、“虎口拔牙”什麼的。被楚冥璣這一握,才醒過神來,身上顫抖去了一半,卻換得滿身羞辱,只覺得渾身都髒,臭不可聞!
我掙開了楚冥璣的手,木無表情地看著那守令道:“陳大人謬讚了,本官全不過是依皇上辦事罷了。”我斜了一眼楚冥璣,看他正安然喝酒,“要說功勞,那是皇上的功勞了。”
陳獨連聲道是,遂擺脫了楚冥璣的視線轉而向夏霂臣等敬酒去了。輪到趙將軍時他一身殺氣,虎視著陳獨,陳獨又驚了一身汗,好說好話地敬上了酒,這才暗暗抹了把虛汗歸了座。我料定他這飯吃不出味兒,自己又何嘗不是。夾了兩筷子菜來,便食不知味,半點用飯的心思也無了。這豐城的城令實在討厭,轉撿我的黴頭觸,我冷笑一聲放下筷子盯著那城令道:“我等一路行來,豐城可算最是富庶不過,陳大人治城有功啊。”我這廂冷笑,那陳獨卻給我捧了個高,也未聽出我那尖銳,笑眯了眼道:“這哪裡是下官的功勞,過譽,過譽了。”
“只不過行到半途有幾個不長眼的匪徒居然但敢來劫車,不知是奉了誰的膽子,好生大了。”我假做不屑道。陳獨一聽我這話,頓時冷汗落了下來,結巴道:“這侍郎大人受驚了,若是無恙便”我打斷他的話,又道:“那地段端得巧,說來本官也不懂這境的劃分,只向來那地段可是豐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