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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吱呀一聲推開了,沈墨然心跳瞬間加跳。
梨容不閂門,是在等他嗎?
沒有燈火,淡淡月光從紗簾照進房中,帷帳低垂著,如水溶溶,微風吹過輕輕搖曳,恍然如飄絮舞風,蜻蜓點水。
雙手觸上紗帳時,沈墨然不住顫抖,秋夜的冷風也未能平息他心頭翻騰的火焰。
床上空無一人!像被兜頭淋了一盆冰水,沈墨然清湛澄明喜悅的雙眸瞬間黯淡了下去。
失望之後,焦急擔憂湧上心頭。
梨容去哪裡了?
轉身間,藉著月色,沈墨然看到圓桌上有一張紙。
——我回香檀了,有人護著我回去的。
不是前三天寫家書時的那工整的簪花小楷,匆匆揮筆寫下的,不過斷點勾連落筆不變,是阮梨容親書。
房中衣物妝飾收拾走了,沈墨然看了一下,院子裡晾著的半溼的衣裳卻沒收。
什麼事這麼匆忙趕回香檀?
沈墨然跟房主說了一聲,急匆匆連夜到車馬行僱了一輛馬車往香檀趕。
聶遠臻出事了!
風聲在耳邊呼呼響著,臉頰被風颳得生疼,阮梨容腦子一片空白,只知道下意識地捉住前面那個人的衣衫免使自己甩落馬下。
這個人她不認識,但是他拿著阮莫儒的親筆信,還有她的一件首飾做信物。
阮莫儒告訴她,家中剛接到她的信,之前以為她出事了,聶遠臻來回奔波找尋她,昨日被發現倒在安平州城外飲馬河邊,沈墨然的一個朋友陶小姐的隨從救了他,現在人暈迷著,命懸一線,讓她即速跟陶小姐的隨從回香檀。
馬奔得極快,到香檀時阮梨容已全身乏力,一陣陣鑽心的疼痛自腰部向雙腿擴散。
“爹,聶大哥怎麼樣了?”阮莫儒聶德和在縣衙後宅廳中,似在商量著什麼事。
“先去看看遠臻吧。”
看到床上緊閉著雙眼死氣沉沉鼻息微弱的聶遠臻時,阮梨容心頭一痛,手足冰涼,半晌,低聲問道:“爹,怎麼回事?”
“神衰力竭。”阮莫儒沉痛地道,聶德和在床前矮椅上坐下,輕輕地嘆了口氣。
神衰力竭?是來回奔波尋找自己而力竭嗎?阮梨容悔得恨不能床上躺的是自已,“沒得救了嗎?寧先生怎麼說?他怎麼不在?”
“寧先生來看過,說難,梅貞聽說遠臻危在旦夕,突然發了病,寧先生趕去甄家了。”聶德和形容枯瘦,一雙兒女一起倒下,他也有些支撐不住了。
“我不管,你一定要救活他。”門外清脆高昂的響聲,兩個人走了進來。
“梨容,這兩位是沈公子的朋友,就是他們在安平城外救了遠臻的”聶德和起身介紹。
兩人一個是到安平帶阮梨容回來的那人,另一個是陶羽衣。
陶羽衣的護衛修七一聲不吭拉起聶遠臻的手腕探內息,陶羽衣上上下下打量阮梨容,撇嘴道:“也不是很漂亮,怎麼就引得聶遠臻為你神魂顛倒?”
“他的脈息強了很多。”修七的聲音是果然如此的了悟,目光掃向阮梨容,“他的意志特別堅強,這樣的傷情,換了別的人,早就死了,可他卻一直堅持下來,你和他多說幾句話,也許,能活命下來。”
“你再給聶遠臻輸內力。”陶羽衣叫道。
“小姐,內力也不是輸得多就好,得他的身體能融合。”修七斜了阮梨容一眼,道:“他尚有意識,做些讓他歡喜的事,他便恢復得更快,醒來的希望就更大。”
阮梨容愣了一下,點頭道:“好,我知道了,聶大人,吩咐丫鬟們送熱水來,我先給聶大哥抹擦身體。”
“你不是聶遠臻的未婚妻嗎?怎麼叫聶大人不是喊爹?就算沒成親,也可以叫伯父啊?哪有喊大人的,是不是看見聶遠臻受了傷,你懷了二心?”陶羽衣跳到阮梨容面前大聲叫嚷。
“只是口頭婚議,只是口頭婚議,作不得準。”聶德和擺手止住陶羽衣的叫嚷,有些尷尬地看向阮梨容。
阮梨容垂首,低頭間心中已拿定主意,再抬頭時,看了阮莫儒一眼,然後,對著聶德和斂衽行禮,輕聲叫道:“爹。”
“這這個”聶德和急急扶起阮梨容,眼睛看向阮莫儒。
他們剛才在廳中商談的,正是聶遠臻與阮梨容的婚事。修七去安平前說,聶遠臻靠心中的渴念支撐著的,若是有喜歡的姑娘,成親沖喜是最好的救命良藥。其時,寧海天也沉默著,無言地表示了贊同。
☆、36求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