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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回家過一段時間，等我好了你再回來。”

“那你幹嘛不把我往姆媽那攆的？非要攆他那去？”

“你媽沒什麼時間，上海條件又好，醫學比響水發達多了，醫生手也比響水這些醫生手好。”

“我三歲進你家門，今年是在你家第十六個年頭了，為什麼在這時候攆我家去？”

老爺好似被我說的沒話回了竟然說出這種話：“我（en）現在不想要你了，你家（ga）去吧！連戶口也帶家（ga）去（qie）。”（響水方言家不讀作：jia，而是：ga，去不讀作：qu，而是：qie。我不讀作：wo，而是：en。）

老爺一口流利的響水方言打翻了我心裡的五味瓶，瞬間我淚流滿面衝出了家門，直奔姆媽那去。剎那間我似乎看見老爺眼裡的痛苦，我相信他不是存心想攆我走，他心裡應該一定也很難過，很傷心。通往開發區路上的路燈今晚不知道為什麼與我那麼的默契竟然沒有點亮，漆黑的一片讓我感覺到走不出去的黑暗，看見不到的光明。到家的時候姆媽開門見我這般模樣，急忙的問道：“這是怎麼了？”我一字不差的都告訴了姆媽。

姆媽嘆了口氣說道：“這麼多年了也難為他了，你不去上海就不去不咯，對你爹（tia）說那麼多廢話幹什麼的，什麼離婚不離婚的，各人心裡清楚就行了，這麼多年代下來了，你離你爹（tia）不也長這麼大。每次有病什麼的，不還是我和他們（是指養父母）拿錢替你看病的，你爹（tia）不就每次來瞧瞧你，他也沒拿一分錢，想把你說要回頭就要回頭，那能麼，我也不會給他的。”

“他剛剛和我在電話裡面講說什麼透過法律手段什麼的。”

“他不管用什麼手段，他是不可能把你要回頭的。還有下回你別刺（ci）哄（gong）你爹（tia），不管怎麼說，他始終是你爹（tia），你老是對他說話衝頭他，他心裡能不難受麼，會傷天害地的，你和你大哥雖然不是一娘養的，但是手心手背全（qun）是肉，你爹（tia）不會給你罪受的。”（響水方言全不讀作：quan，而是：qun，哄不讀作：hong，而是：gong）我哥是大娘養的，聽姆媽說，大娘是因為養我哥而死的。

“不回去就不回去不咯，上海有什麼去頭的啊，送給我（en）也不想去。”四姐邊切菜邊瞪眼說。

“哎呦喂，你們就都別說了，我累死了，我想睡覺。”心裡煩死了。

“不說了，不說了呃你先去睡覺去，等一時間喊你吃飯。”姆媽說著拉我去屋子整理床鋪讓我睡覺。

“姆媽，你說老爺他說那句話是真的還是假的啊？”

“你痴子還是嘲子哦？你也不想想，這麼多年來，就算是養條狗唄，還有那麼深的感情吶，更何況是小僦（jiu）呢，怎麼可能說把你攆走就攆走？”（小僦（jiu）在響水方言裡是指孩子的意思。）

“這話說的也豆。”

“你先睡覺，明天我過去瞧瞧他。”

我離家後的事情也是之後聽我媽（養母）講的，據說老爺那天晚上連飯都沒吃，覺也沒睡好，眼都哭腫了。

第二天早晨到學校我對毛奕朋講：“星期天的時候我不能搞你們一起去春遊了。”

毛奕朋很是吃驚的問：“為什麼？”我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對他講了一遍。哎，其實我實在是不願意再提那事情。

“你不去，我也不去了，沒勁，星期天的時候去你家玩玩。”

“隨你，醜話說在前頭，我肯定沒心情陪你玩。”

“我能理解的，沒事。”

“你能理解就好。”

“別讓自己心累！應該學著想開，看淡，學著不強求，學著深藏。適時放鬆自己，尋找宣洩，給疲憊的心靈解解壓。不管是什麼，只要有生命，就會有離去人世間的那一天。有生就有死，這是從古至今不變的真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毛奕朋懂得這麼多。

“我知道，拜託，他還沒死呢，只是生病了而已。”

“只是這麼說說。不同時代的人有著不同的精神狀態，以前，人們的物質生活很貧窮，但精神狀態卻很好；如今，人們的物質生活提高了，可精神生活卻匱乏了。不要逢事就是喜歡鑽牛角尖，讓自己揹負著沉重的思想包袱，你老爺這麼做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比如說讓你在大城市有更好的發展，前途更好。”

一上午我都沒心情上課，上午最後一節課是體育課，我也沒上，直接就回家了，體育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