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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唉,胳膊太短,肩膀又被固定住一半,頭頂那部分總是遮不嚴密,而傷口又在後面,天氣又不好,萬一這一路上被風吹到,得個破傷風怎麼辦?
她正想叫書呆子過來幫忙一下,手裡的一角布襟就被人輕輕給扯開,連帶著先前費心費力系好的,一併都給拿了下來。
駱塵鳶的小宇宙正要爆發,卻在下一秒看著銅鏡發起呆來。
朦朧模糊的銅鏡裡,只見張阿四小心的將那布襟扯下,從懷中掏出一個女子常用的裹發的嶄新巾子,帶著簡單的紅綠絲絛,四四方方甚至還有些半透明。
他紅著臉從梳妝檯上取過木梳,儘可能小心的替她散落在肩上的髮絲挽成個簡單的髮髻,再細心的將那彩色巾子重新將她的臉和脖子包好。弄完後,臉紅脖子粗的站在一邊,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清秀而剛毅的臉上,顯現著從來沒有過的決心和肅穆,“阿鳶,能不去嗎?其實我也能照顧你。”
駱塵鳶表情一滯,隨即大咧咧的“哈哈”一笑,“這頭巾挺好看的呢,沒想到死書呆還有開竅的時候,嘻嘻,送給我的?挺會討好上司的哈。”
駱塵鳶的閃躲讓他的眉頭微微蹙起,眉宇間淡淡的落寞讓人忍不住為他心痛,固執而倔強的重複,“塵鳶,其實我也能照顧你。”
駱塵鳶再次怔忡,不能低下頭,無法的躲閃的目光,不得不迎上,低斂的眉眼,閃爍著說不出的光芒,任誰都難以猜出那光芒裡掩映的到底是何情愫,她只是輕嘆一口氣,淡淡的引出一個不著邊際的話題,“阿四,假如馮迎再來落雁山,欺侮村民,你當何以處之?我當何以處之?村民當何以處之?”
漠然如冰的空氣,冷到骨子裡的沉寂。
他忍著內心那抹讓他將要窒息的壓抑,緊靠在牆壁上,緊抿著唇不說一句話。
時間漸漸地流逝,彷彿將窗欞外的淅瀝瀝的冷雨,一起捲入原本就要窒息沉寂中。
良久。
他那虛弱無力的聲音,帶著掙扎與嘶啞的難受,才再次響起,“你在這裡等著,我替你去套馬車”
音色嘶啞如鑼,滲著讓人心疼的絕望、隱忍、掙扎
不僅僅因為拒絕。
沉悶而小心翼翼的關門聲,讓有什麼東西輕撲入駱塵鳶的心門。
就像是在曠野空地中,聽見有什麼東西“噗”地一聲,跌落到地面上一樣,激起的黃塵,漫天飛揚,將原本清晰的場景,人面,迷茫的面目全非。
她無話可說,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覺得自己所有的細胞都充滿著無力與疲乏。
銅鏡中,嶄新而漂亮的頭巾,讓那原本醜陋木械變得很好看,就像古代貴族女人頭上特地用作修飾的頭器,周遭佈滿各色的精緻手工紋飾,將她原本慘白難堪的小臉,襯托出一絲難以比擬的妖豔。
她唇角勾勒出一絲勉強的微笑,悢悢然的手指,似有似無的摩挲著那垂落至肩上的彩色流蘇,喃喃自語道,“書呆子的眼光真不錯。好像一直都不錯哈,除了這一次例外而已。”
例外
有時候一個不小心的例外,就能改變一個人一生的軌跡,就比如她。
如果沒有例外,她想必還在原有的軌道中,過著自己廢柴到死的日子;如果沒有例外,她想必就不會如此糾結而彷徨在一個未知的異界。
想那麼多有什麼用呢?命本如此,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盡人事而有天命,毋庸置疑。
張阿四仔細的套好馬車,將她的行李和必用的衣著什物都細心準備好,看著駱塵鳶在駱伯和絳雪山莊小廝扶上他套好的馬車,別人的馬車。
他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漫步走到馬車前,掀開車簾,透明的眼眸中,只有那個又固執又難看的醜八怪,淡淡的微笑,“阿鳶,好好養傷。等忙完了,我就用牛車把你載回來。”
駱塵鳶聽他這麼說,先是一怔,原本會以為他會再次斥責自己不能與陌生男子同坐在一輛馬車,或者說一些關於剛才那個令人壓抑的話題,沒想到人家比她釋懷的更快,繼而心情也好了許多,像往常一樣,不耐的瞪了他一眼,“我知道了,你趕緊回去吧!好好關照著大夥,好好讀書,明年打春的時候就要考試了,可別讓柳先生失望。”
張阿四啞然失笑,垂下車簾的同時,清逸的面容上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疼痛。
沒有回答,不是因為他回答不了。只是因為答案在心中,回答與否,都不那麼重要,重要的是有些答案不是說出口,就能叫答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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