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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悶頭輕輕用蹄子刨著雪地,也不作聲,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四月的一掌落下來的時候就變得輕飄飄了,輕輕在它屁股上揉了揉。“好啦好啦,是我不好。”她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邊笑邊看界明城,卻不見他臉上有笑意,眼神倒是陰鬱的很。
“香豬?!”四月問,界明城用力點了點頭。
香豬的體味濃郁,也是盡人皆知了。不過它們的味道如此持久,倒是大大出於界明城的意料之外。最糟糕的是,看起來,香豬吃過的草,甚至也許只是走過的草地,那些北地的牲口一概是吃不得的。
要不是左相贈給的行囊中豆料充足,界明城昨天夜裡紮營的時候就該發現這裡的古怪。他們的馬匹固然帶有飼料,可那些夜北的牧人們是必須依靠這大地生存的,他們的日子該怎麼過?
真騎自己不帶草料,每次紮營都只放養香豬,那香豬又是口刁的畜生,好好一塊草地總要拱得一塌糊塗才肯吃上兩口,沿途的居民對真騎都頗反感,真騎們只得往往避開大路繞行。不料在夜北這一繞,也不知道繞進去多少大好草場。
夜北的地勢東北高西南低,天水一帶原來是夜北牧人們過冬的草場,可是一路趕下來的牧人們卻正好踏上了真騎刻意避開大路而行的足跡。
“你也是想多了。”四月安慰著界明城,“那些牛啊羊啊的,在這裡生活的日子可比香豬要長得多,怎麼能生生叫香豬給逼死了?”
“也是。”界明城微微一笑,何況從天水來的這一路並沒有看見牲口的屍體,馬賊們的馬匹又是膘肥體壯,或許真是自己多慮了。他並不是個凡事執著的人,只要能脫開思慮,往往也就隨意而行。要不然,這莽莽東陸,可以煩惱的事情不是早就阻住了他的腳步。他抓住馬韁繩,猛地站起身來,眼前又是一花。心底下暗暗嘆了口氣,不料想夜北小小一個箭傷,竟然讓他顯得如此虛弱不堪。
不知怎麼,四月的臉色似乎有些古怪,過了片刻,還是伸出手來。
“好好待著別動啊!”她叮囑界明城,輕輕把手掌放在了他的肩頭。
“不必了吧?!”界明城猶豫地捉住了四月的手,那柔軟的手掌原是冰涼的,他卻象猛醒了似地忽然放開,“四月姑娘,你的身子也不好啊!我倒沒什麼大事。”就算他對秘術沒有什麼認識,也知道這是極其消耗精力的事情,以四月目前的身體情況來說,白痴也知道是不適合施術的了。
“總比兩個都行動不便的要好。”四月回答得十分爽快。
“說得也是”界明城遲疑地說,他並沒有看清楚四月先前的遲疑,又怎麼會知道她做出的是一個怎樣的決定呢?
溫和的光球慢慢浸入了界明城的肩頭。
“現在你可比我強得多啦!”她笑吟吟地說,“這一路,可還要你繼續照應著呢!”
“那是。”界明城活動著胳膊,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四月的傷藥和治療秘術都很有效。短短一盞茶的功夫,他又覺得自己只是受了一個小小的箭傷而已了。
等他的目光回到四月的臉上,心中才是一驚,那張應該是很嬌豔的笑黶蒼白地好像是透明的一樣。
四月也不理會他,只是默默整理著自己的行囊,接著抱著倏馬的脖子輕輕嘟囔了兩句,那通靈的馬兒就跪了下來。
四月的力量怕是控不住馬匹的,要是昨天,界明城一把就會把她託上自己的白馬,兩人共騎,那才放心。不過早上的誤會以後,他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的言行是否可能冒犯四月,原來應該是很自然的言語和動作也因此變得僵硬起來。看見四月騎上了倏馬,內心深處,他倒是有點如釋重負的感覺。
“不用為難了吧?”四月的話就象根針,扎得界明城的麵皮一下子紅了起來,一下子說不出話來,稍後才道:“四月姑娘說笑了”
“好吧。”四月也不追擊,“免得叫人覺得我欺負老實人。”接著一串清脆的笑聲伴隨著蹄聲就流動在早上明媚的陽光中。
界明城能聽出來,那笑聲很快就弱了下去,他提了提韁繩,後悔的感覺象掠過雪原的晨風一樣迅速膨脹了起來。
他們行進的速度不快。界明城倒是一心想早點趕到夜北大營求援,四月的狀況看起來顯然很不好,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他也不敢全速賓士。好在四月騎的是匹倏馬,那優雅的步伐實在體貼得很。如果換成界明城的白馬,四月恐怕也早從馬背上摔下來了。
走了半天,眼見得道路兩邊死牛死羊的屍體多了起來,界明城不由有些納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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