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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話在嘴邊激盪,卻是含糊不出,臉憋的通紅,終於暴發出來,“你可不要以為我是個輕薄的女子!”
凝固了一瞬間,界明城的脖子也慢慢紅了起來。他避開了四月激烈的目光,眺望著地平線上那些遙遠的雪峰,良久,嘆了一口氣,神色也平復了下去。
他管自站起身來,衝四月恭恭敬敬施了一個禮:“四月姑娘,剛才實在是得罪了。”四月開口之前,他也自覺唐突,正打算解釋一下他的擔心,此刻卻是萬念俱灰,懶得多說一個字。
四月撥開的雪堆下面不是死牛,而是長滿了枯黃草莖的小土包,這實在出乎界明城的意料之外。他疾步走了過去仔細檢視,土包周圍的雪下面也鋪滿了著這樣的草莖,而那土包的形狀又十分突兀。界明城匆匆在四周走了一圈,踢開的雪丘下面居然多是這樣的土包,有時候還忽然一腳陷入雪坑裡面,正是典型的塔頭地地貌。帳篷百步的範圍內,只多發現了一具原牛的屍體,界明城也不由暗暗咋舌,驚歎自己方才的好彩頭了。
回頭一看,四月還坐在雪地上,臉色還是蒼白的,卻不再那麼凌厲。界明城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昨天汗溼了衣裳,今天再被雪打溼,你的身子要吃不消的。”界明城努力用平淡的口吻說,卻多少掩蓋不住一絲激盪的心情。
四月不響,用力掙了一掙,仍然是站不起來。界明城的身形一動,酒紅色的眸子又跟了過來,閃閃爍鑠,裡面的內容界明城又哪裡看得明白。界明城苦笑了:“四月姑娘不要擔心,我自當小心的。”說著遞過了八服赤眉的刀鞘。
鯊魚皮的刀鞘觸手溫和,四月抓著它的時候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色忽然變得溫柔起來。
“抓住了?”界明城問四月。
四月點了點頭,幾乎是害羞的神態了。
界明城可不敢再心猿意馬,咬著牙一抬手把四月託了起來。四月的身子象鴿子那樣又輕又小,可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界明城卻要花六七分的力量才能把她托起來。越想越奇怪,界明城的眉頭悄悄皺成了一團。
兩個人站在死牛的旁別,默默看著腳下的牲畜。微風吹動了原牛的黑色長毛,原牛身軀忽然顯得小了很多。這是頭成年的公牛,四支尖銳修長的大角說明它活著的時候能趕上半頭白馬那麼大。可是當寒風把長毛緊緊壓在它身軀上的時候,它看起來就象頭大羊。
界明城好奇地用靴尖撥了撥那原牛的肚子,癟癟地一下就能看見骨骼的輪廓。
四月彎下腰去,界明城的刀鞘卻擋在了她的面前。四月奇怪地望著界明城。
“嗯,”界明城眼睛盯著原牛說,“是瘟疫就麻煩了!”
四月的嘴角抿了一下:“原來你是擔心這個呀?!”語氣分明輕鬆了很多。
“真是個傻子,”她輕輕自言自語,卻保證界明城能聽見她說的每一個字,“連餓死的牲口都沒見過。”
界明城愣住了,他還真沒想到這些原牛是餓死的,畢竟白雪覆蓋著的都是枯黃的牧草呢!
“喂!”四月喚他,“不信啊?不信把它肚子割開看看。”
用八服赤眉去砍死牛,界明城想到這件事就不舒服,可是他的好奇心也上來了。略一沉吟,他手一揚,淡淡的刀光帶起了幾盞飛雪,原牛整個就給開膛破肚了。
“哎呀,刀法真不錯呢!”四月嘖嘖稱讚著,這樣的話她從前可沒說過,“一刀就把牛肚給開了。你原來不是做屠戶的吧?”
界明城敷衍地笑了笑,四月可以說變就變,他可做不到,剛才四月的話深深傷到了他的自尊。
牛肚裡面空空如也,連一絲草莖的痕跡都看不到。
界明城費解地喃喃:“果然是餓死的?”
“當然是餓死的啦!”四月肯定地說,“不過,為什麼呢?”望著滿地的枯草,她也在思索界明城的疑惑。
吃過了早飯,界明城覺得精神好了些,先前那種頭暈目眩的感覺一去不復返。
“難不成我也是餓的?”他又好氣又好笑地想。
四月只是喝了些熱湯,她的身子還是無力,偶然界明城也看她露出過不安,可那表情一閃而過,界明城沒有去問她。似乎四月知道遇到了什麼問題,可界明城就不知道。他也沒有去問。
“要說的話,等她自己說吧。”
早上的事情以後,界明城對待四月都是禮貌而恭敬的。四月知道界明城態度轉變的由來,她起初明顯有些不安,畢竟界明城在原牛屍體邊的一句話道出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