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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弦聲嗡嗡做響,馬賊頭目一口氣竟然射出了連珠七箭。箭來的又準又狠,每一支都緊緊盯著界明城的胸膛。可是第一箭卻在界明城胸前一滯,頹敗地發出“砰”的一聲,後幾箭也是一次一次撞出青色的光環來,接連墜地,只有第六箭終於穿過那道透明的屏障,“噗”地釘在了他的左肩上。界明城的勇氣在第一箭墜地之前就回到了身上,他也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情,不過他從來都不會在關鍵時刻花太多功夫思考,只是行動。反手抽刀,輕鬆格飛了第七箭,界明城驅動胯下的白馬,朝著馬賊頭目直衝過去。
馬賊頭目“嘿”了一聲,對界明城的反擊顯然頗為意外,卻也並不猶豫,長弓一舉,帶馬就往界明城的面前硬闖。那長弓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原來是一柄沉重的鐵弓,弓弦揮開,當真比快刀還要鋒利。
兩匹馬的腳力都是極快,幾十步的距離眨眼就到。一串細碎的撞擊伴隨著兩匹馬交錯而過,只見馬賊頭目的身子晃了一下,幾乎從馬上墜落下來。
兩個人各自拉轉馬頭,對視著對手。
馬賊頭領仍然捏著他的鐵弓,臉上驚疑不定,一陣紅一陣白的。鐵弓只剩下了一小半,弓弦拖著那一小截削斷了的弓梢,還在那裡晃啊晃的。剛才馬賊頭領就是因為忽然失去鐵弓,收不住力,才差點從馬上衝出來。與界明城擦肩而過的那剎那,連肩甲也被削成兩片,很慘淡地掛在馬賊頭領的胸口。
界明城神色如常,嘴角還是淡淡帶著些笑意,其實左肩劇痛,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他只是用力約束呼吸,免得被馬賊們看出破綻。手裡的八服赤眉接著又是一晃,反射出一片沉鬱的刀光,停下來的時候,界明城肩頭的羽箭已經被削去了半截。他反手一拍,那箭頭帶著一線血柱就從肩後頭直噴了出來。界明城看也不看反手還刀入鞘,抬起手來的時候已經捏著一塊布帛,按在了傷口上。
剛才的對決太快,沒有幾個馬賊看的清楚,可界明城收刀這一手流暢悅目,大家都看得明白,連馬賊們都齊齊忍不住叫了一聲好。只有界明城自己知道是在強自支撐,坐在馬上一動不動,希望恢復些力氣。
聽到手下為對手叫好,馬賊頭目的臉上多少有些掛不住,嚴厲地掃視了一眼馬賊們。馬賊頓時安靜了下來,一時也都有點猶豫,不知道是不是應該並肩衝上。
一擁而上是馬賊們的慣技,不過這一次馬賊頭目沒有發出命令。夜北的漢子豪爽,看見界明城的強韌,不免很有些讚賞的意思。
四月臉色蒼白,大口大口喘著氣,額頭上密密佈了一層汗珠。原本是打算使用魅惑術的,卻被迫急促轉成了雲鎖訣來保護界明城,這就已經足夠消耗心神的了。更何況為了對抗那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天驅武士對界明城施加的秘術,她還使用了自己很不熟悉的歲正祝福。她總是樂觀的,可絕對不盲目。界明城失弓和那個不知名的天驅使用秘術這兩個事實正讓他們落入絕對的下風。
馬賊頭目覺得拿不定主意。剛才界明城那移到既然可以切開他的肩甲,同樣也可以切開他的咽喉。他知道界明城是手下留情了的。沒有人會為了被別人打一巴掌而不是砍一刀對人心存感激,馬賊頭目也是一樣。可是四十八箭若是同時出手,年輕的行吟者和那個女孩子顯然都要變成刺蝟,馬賊頭目也不希望看見這個後果。夜北的馬賊並不是殘忍好殺的,他們自認還是些劫富濟貧的好漢,界明城和四月的抵抗讓這馬賊頭目左右為難。
界明城深深吸了一口氣,悄悄活動了一下左肩。還是疼得直入心肺,但沒有傷到骨頭,普通的貫穿傷,他暫時還能夠應付一陣子。剛才沒有能制住對手,可見馬賊頭目的身手實在不錯,現在離馬賊頭目只有十多步的距離,但是白馬沒有花馬快,他實在沒有把握拿下馬賊頭目。
身邊的這個天驅呢?界明城覺得這個天驅真是很可疑,他渾身散發著的都是一種陰鬱的氣息,儘管看起來和馬賊頭目一樣瀟灑豪放,界明城卻直覺這不是個夜北的漢子,他也沒有辦法判斷這天驅的身手。
他抬眼望了望四月,四月那蒼白的樣子讓他一驚,剛才保護了自己的秘術一定消耗了四月太多的心神。界明城心頭一軟,決定妥協。
妥協對於行吟者來說從來都是一個可能的選擇,要不這東陸大地步步荊棘,哪裡走的動?可是妥協之前,他得讓自己顯得更強大一些。他把胸脯挺了起來,驅動白馬慢慢朝四月靠了過去。馬賊頭目的花馬不安地扭動了一下腦袋,界明城身上散發出的凜冽殺氣讓它也覺得不安。
“是八服赤眉吧?”天驅在界明城的背後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