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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將沒有命令騎兵進擊,他的弓箭手還沒有佔領陣位,步兵們也還在一片混亂當中。界明城和騎兵們一起,把眼睛睜得大大的,緊緊盯著那黑洞洞的營門。
不知道那裡會出來什麼,但一定會有東西出來。
眼看弓箭手就要就位,望樓上忽然“刷”地射出一箭,帶著火頭的羽箭在夜空中發出尖銳的呼嘯,遠遠落在營外的一堆柴禾上,火焰熊熊燃燒了起來。看那勁力和準頭也該猜出,又是流風的手段。
人們的視線才落到火堆上,就聽見大營中馬蹄聲響,三匹快馬衝了出來。因為跑的太猛,蹄鐵在燧石路面上敲出了一連串的火星。等弓箭手們手忙腳亂地上滿了弦,三匹馬早已跑入了他們的射程。沒等軍官發令,已經有緊張的弓箭手鬆弦,十來支羽箭流星一般奔向三名真人騎士,為首的大漢朗聲長笑,手裡的鐵槍揮舞開來,槍上血紅的戰旗瞬間把羽箭掃了開去。他身旁兩名騎士同時左右分掣長弓,箭發連珠,慘叫聲裡,頓時倒下了四五名失手的弓箭手,竟然是一等一的神射手。休軍的騎兵都紅了眼,長槍端的平平的,視線投向了中軍的錦旗。幾百匹第一線的戰馬被騎兵勒得噴涕咆哮,蹄子在地面上敲打不停。
真人大漢兜轉馬頭,輕蔑地看著面前黑壓壓的雄兵,左手一揮,一支短矛“砰”地深深插入冰凍的地面。火光裡,誰都看得見,那竟然是一面白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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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 斬鞍 吧檢視更多熱帖 作者: 雲飛揚FLY ( 2007…07…02 18:33 )
十八
戰場似乎在一瞬間凝固。
三名真騎面對幾千休軍,就那麼坦然地站著。他們的對手擺出了所有的攻擊姿態,騎兵和步兵都緊緊盯著面前的真騎,手中的武器幾乎捏出水來。他們的眼神陰鬱而灼熱,充滿了要為同僚報仇的狂亂。
真騎們毫不畏懼地與休軍對視,他們的戰馬紋絲不動。真人的坐騎是暴躁的香豬,他們的騎術用來控馬綽綽有餘。只是因為耐不住這戰場上忽然的沉寂,為首的戰馬才打了一個響鼻。
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界明城已經看不清楚戰場上的細節。他知道那個真人大漢是他在靜炎帳篷裡見過的一個將領,卻不知道那是額真驚瀾。他原以為那不過是個普通將領,現在卻深深為驚瀾的勇氣所折服。
戰場上應該充滿了各種各樣的聲音:戰馬挪動的蹄聲,士兵沉重的呼吸,兵刃和甲冑碰撞的脆響。遠在山坡之上的界明城當然聽不見,除了寒冽的夜風劃過天空的聲音,他什麼也聽不見。
可只有這樣,他才覺得是正常的。忽然被凍結了的戰場,就應該是這樣安靜。
只有在這安靜裡面,才能感受到那上萬道仇恨的目光的份量。
若是自己,界明城暗暗地想,只怕抗不住那些沉重的目光。
一直到弓箭手已經拉不住他們的強弓,中軍也始終沒有傳來捕殺這三個使者的命令。
這道命令或者就不應該來。七千休軍面對三名真騎作出如此如臨大敵的迎戰姿態,就好像是一隻毛髮豎立的猛虎正死死盯著一隻跳蚤,即使用爪子的邊緣蹭碎這跳蚤也還是顯得小題大做了。至於那跳蚤的勇氣和信心,不過是一個笑話。
只是現在,魚鱗陣已經布成,只要緩緩向前推動,即使兩千真騎這時全都衝出來,也會在鋒銳的休軍攻勢中象海中泡沫一樣的消失。現在應該下達的命令與這三個使者完全無關,那是要粉碎真騎大營的命令。
真人不能說什麼,他們自己也是在不宣而戰的情形下席捲天水的。
中軍奔出一匹馬來。錦衣的騎將並未帶韁,那戰馬輕鬆地跑到真人前面,還自作主張地圍繞著使者們轉了一個圈子才站定。騎將緩緩收住韁繩,盯著驚瀾的眼睛。
騎將是個年輕人,頗為英俊的面容上掛著譏諷的神色,他的身子忽然一閃,從馬鞍上掉了下去,休軍中卻發出暴雷般的彩聲。界明城才一皺眉,卻看見騎將仍然好端端坐在鞍子上,手裡卻掂著那支系著白旗的短矛,不由一驚。翻身取矛的動作雖然並沒有什麼難度,騎將的速度卻實在讓人吃驚。界明城下意識的伸手模擬這個動作,估計自己也不過能達到這速度而已。
騎將點點頭:“你們真騎好大的派頭,就是要投降也騎著戰利品來送降書啊?”
三匹戰馬體壯毛長,顯然是真騎自天水劫來的夜北馬。
驚瀾和他的射手微笑不語。
騎將執旗在手,端正了態度:“夜北銷金騎營都統列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