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2/4 頁)
上,林芷彤曾又一次披上夜行衣,拿著一把菜刀,就往牛頭山去過。結果在路中間遇上了娘,她想越過娘,可是娘竟然向她跪了下去,道:“若去劫獄,就不起來。你爹真上了法場,你可以去救他,大不了全家一起走。若爹只是坐幾年牢,絕不能再把女兒賠進去。”氣得芷彤兩腳直跺,然後母女倆在驛道上抱頭大哭。
回到破廟,見娘滿臉笑容地煮麵條。這裝出來的笑容,看起來比什麼都心酸。芷彤說:“娘你還是哭吧,我覺得你哭出來會好點。”
袁氏抬著頭道:“不是哭過了嗎?哭過了就算了,人哪能總哭?娘小時候啊,漳州西城山後面的田都是我家的,後來連嫁妝都沒有。這人情冷暖,世態炎涼看得多了,還不是過來了?我一直告訴自己,人哪,沒事的時候膽子小點,有事的時候膽子大點。”
木頭痴砍來了柴火,二話不說開始做飯。袁氏搶過鍋鏟道:“木頭痴,你也幫不上什麼忙,回去吧。師父不在,練不了什麼功夫了。”
木頭痴頭也不抬,道:“我不走。”
袁氏翻了個白眼道:“你不走——你這麼呆滯,在這除了礙事還能做什麼?我家現在已破落了,哪還養得了閒人?再說,你是一個大男人,跟兩女眷住在這破廟裡終歸也不方便。”
木頭痴呆了呆,緩緩地道了聲“保重”,悶悶地走出廟了。
林芷彤道:“娘,你幹嘛要這樣說話?師兄能吃幾個飯?”
袁氏嘆氣道:“哪是飯的事,他娘身子骨不好,又一個獨子,別連累他了。明日,你再同我出去找找人。然後你去找找猴子,打聽一下爹爹的訊息。”
林芷彤抓著衣襬道:“我不去,何必看人臉色。”
袁氏摟著芷彤道:“那就娘一個人去。你找找猴子打聽下爹的訊息,尤其是別讓爹爹在裡面捱打,需要打點什麼我們想辦法。”
林芷彤一千個不願意,可是想到娘又要去求人,爹爹還在裡面,便點了點頭,道:“娘,我家還有多少銀子?夠不夠打點?”
袁氏搖搖頭道:“自古衙門就是個無底洞。我們這點家當哪夠吃一口的。我要想點其他法子。我就不信好人被冤,就一點辦法都沒有。”
林芷彤見娘眼神裡的堅定,驚詫道:“娘,你好像變了個人。你就像一根藤。”
袁氏道:“誰願意變狠啊,只是娘見過繁華和衰敗,知道沒有過不去的日子。”
趁著傍晚,袁氏蒙上面紗。回孃家,輾轉又找了幾個熟人湊了些銀兩,徑直來到了阮如梅的房裡。
阮如梅並未躲避,泡了壺茶道:“林兄跟我投緣,誰知會有此劫,也不知有什麼能幫夫人。令媛還好?夫人看緊一些,免得又闖禍。”說罷看了看外邊的岸芷山。
袁氏萬福道:“福禍自有天數,我們只能盡人事。先生,奴家還真有一事相求。”說罷拿出一大錠銀子來。
阮如梅一驚,站起身來。
袁氏道:“今同客棧是漳州府最大的客棧,每日車來車往,門庭若市,都愛聽先生說書。若先生能在書社,說說我家那個武呆子被冤之情。不論有用沒用,我都會重重酬謝。”
阮如梅倒吸了口寒氣,他知林家頂多只算中戶。這一大筆銀子,足足有四五十兩,能置七八畝良田。這也幾乎是傾家蕩產了。如此相托,只是讓自己編幾個故事?
阮如梅道:“夫人客氣了,這林兄還有沒有什麼頭銜,可曾做過什麼大善事,有沒有何人何勢力可做靠山?”
袁氏道:“靠山應該沒有,只有一身臭脾氣;頭銜也沒有,朝廷禁武,他又不願效忠權貴;至於善事,無錢之人談何行善,但街坊鄰里都知他是好人罷了。”
阮如梅默默聽著。
袁氏又道:“他是少林派的。我也曾想過藉助師門,但後來想想算了,少林派肯定不會為了這事惹官府。別看世外之人,他們精著呢,連弟子下山都絕不準露功夫,免得衝撞了八旗武士。山石這趟出門,就是為了參加白鶴門的比武,也不知贏了沒有。”
阮如梅道:“少林白鶴門?現如今林兄請訟師了沒有?”
袁氏道:“原來很多人推薦,一聽是這樣不知深淺的案子,就沒人接了。倒是被騙了好幾次銀子,阮先生可願意出手?”
阮如梅道:“我不善刑辯。請不請訟師也不打緊,大清國什麼時候見訟師贏了官府不想你贏的案子?只是個安慰而已。這樣吧,銀子留在此處。我幫你張羅一下,若不成,再退給你。”
袁氏打了個萬福,道:“先生高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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