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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不開玄燁的手臂,玄燁大喜,用腳一勾,眼看著林芷彤就要倒地,芷彤心想原來滿族功夫就是這個樣子,靈光一閃,便使用出八極拳十二連肘裡的內切肘法,將玄燁的手開啟。又一招白鶴繞竹,跌跌撞撞地繞到玄燁身後,用剛見到的滿族摔法,小腳一勾,玄燁便倒在了地上。玄燁還不服氣,雙手環抱,就要來個抱腳摔。林芷彤一腳把玄燁踢開丈來遠,此戰便完勝了。玄燁蜷成一團,林芷彤轉身去抓茶几上的桂花糕吃。
玄燁見林芷彤遠離,忍痛發狠往殿外疾奔,正要呼喊。林芷彤一身冷汗,才想到這不是和師兄們胡鬧,忙使出武當的“紫霄影形”,這身影真如鬼魅一般。趕在玄燁前面,把玄燁的下巴卸下又安上,玄燁這才徹底沒有了勇氣。林芷彤緩緩地從靴裡拿出匕首來:“有本事你再玩一次你的兵不厭詐。你可以喊,可以逃,但願你還有這膽子。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說完竟又轉過身去,大喇喇地坐到皇帝的龍椅上。
玄燁渾身籠罩在恐懼和麻木裡。就如那一年下定決心誅殺鰲拜,無數人覺得他勇敢非常,只有他自己知道,所謂勇敢多半源自於深處的恐懼。死於鰲拜,史書還好記載;若死於小女子之手,自己就成了笑料了。
玄燁畢竟是經過大事的人,當下也不生氣了,坐在地板上,道:“朕餓了,給我一塊糕點吃。”
林芷彤知道這個皇帝的功夫跟自己比實在微不足道,也就離開了龍椅,拿著桂花糕同他並肩坐在地板上。玄燁抬眼看了看林芷彤,一個女人居然敢自己並肩坐在地上,這麼隨意地吃糕點,這樣的感覺實在奇妙——就如那一年和小夥伴嬉鬧的溫暖。
玄燁嘆氣,道:“成交了。朕答應不殺聚忠便是。”
林芷彤輕輕地“嗯”了一聲,道:“你本來就不該殺他。你朋友這麼少,經得起你幾次殺。”
玄燁悽然一笑道:“你是否覺得朕要殺你那夫君,殺自己的發小很無情無義?歷來皇帝沒有不殺人的,皇帝有皇帝的無辜,皇帝背後有萬里江山。”
林芷彤道:“我不懂這些,但我覺得隨便弄個大帽子就把無罪的人幹掉,這不對。若人沒了,哪來的江山社稷?若人可以用莫須有的罪名被幹掉,這樣的江山要了又有何用?”
玄燁愣了愣,道:“你太簡單了,有時還很天真。你當這江山真是皇帝一個人的?這是滿清勳貴共同的。愛新覺羅家只是推出來的共主。你見過我後宮的妃子,你是第一個敢說她們醜的,平日裡聽得最多的詞語就是國色天香,就像朕聽得最多的天下第一巴魯圖。但為什麼要娶她們?因為朕也需要她們的家族支援。他們家族也需要朕挺著他們——朕講的你這樣的女子是不懂的。”
林芷彤道:“聽得懂,其實就是狼狽為奸。你們湊在一起分肉,若你分得不勻稱,他們不滿意了就能換了你,若你分得勻,他們就叫你明君。對吧?”
玄燁道:“你說得也對,這江山是八旗先祖用血肉打下來的,打江山自然該坐江山。”
林芷彤道:“對。書裡的土匪都是這樣講的。”
玄燁站起道:“大清是正朔,不是土匪。”
林芷彤道:“贏了就是正朔,輸了就是土匪。就像當年明朝叫你們和現在你們叫張獻忠他們一般。”
玄燁失笑道:“真沒想到一個女子有這麼怪的見識,若不是親眼見著,還以為是黃宗羲、顧炎武那幾個異端來了。”
林芷彤道:“我哪算有見識啊。只是敢說而已,這樣想的人多了。田裡的農民都知道當官的是狗腿子,只是都不敢明說,怕被折騰而已。我就無所謂了,我從小就是女俠。若話都不敢說,還談什麼女俠?”
玄燁道:“看來武還是不能不禁——朕已經答應你了,等會兒就放耿聚忠跟你回府。今日之事,你也不要外傳。”
林芷彤道:“知道。男人都不喜歡被女人打敗。你要寫張聖旨,否則你賴賬了怎麼辦?”
玄燁睜圓眼睛道:“朕豈是言而無信之人,你不知道一言九鼎嗎?”
林芷彤道:“不一定,男人耍起賴來更無恥,他會事後說這是三十六計——無恥的人都會給自己編好藉口。”說罷又把匕首抽了出來。
玄燁顫抖著拿起毛筆,覺得千秋萬代君王,奇恥大辱無過於今日。咬了咬牙齒,頓時把筆往地下一拋,道:“你要朕寫憑證,朕偏就不寫——城下之盟,朕絕不籤,你殺了朕便是。”說完昂著頭,閉上了眼睛。
林芷彤沉默了一下,緩緩地把匕首放下了。玄燁還是氣鼓鼓地站著,只偷偷張開一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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