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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只李仲華拾指,宛如兩道鋼鉤,渾身立覺麻酸襲湧,心中大驚,暗道:“打蛇不死反成仇,此時如若鬆手,豈不前功盡棄?”於是強忍著痠麻、灼痛,兩手又加重了幾分力氣,望“喉結穴”上捺下。兩人卻是穴道互制,李仲華雖水性不熟,但純厚的內力較那人為強,因而那人不能將他立時制命。耳中只聽水聲響亮,漸漸李仲華感到那人雙手乏力,鬆弛下來,心知這是生機轉蘇的一刻,強提著丹田真氣,十指驟然一緊!
只聽得那人一聲悶哼,雙手倏松李仲華衝出水面,但頁力衰竭,喉頭濁氣逆湧,不禁一陣神智昏迷,浮上水面,隨波逐水飄去。耳內仍依稀聽見遠處絲竹弦管悅耳之聲及嘈雜高聲叫喚,卻愈來愈模糊、愈來愈微弱
鉤月朗懸中天,散發出淡淡清輝,映在他的臉上,顯得無比的蒼白、安詳不知過了多少時候,他感覺腦中無比寧靜,渾身有一種說不出柔軟、舒適的滋味,像一朵天上浮雲般,徐徐飄動著。他心中想著:“難道我現在處身畫舫中麼?”
他盡情享受這無比的柔馨,捨不得睜開雙眼,生像到手的美夢,一睜眼,即趨於破碎、消失。須臾,隱隱傳來歌聲,只聽得:“秦淮月秦淮月歌聲淚痕何時歇梁前雙燕勞分飛枇把門巷曾相識團扇掩面羞見郎低眸含笑恩情結檀郎溫馨訴衷情道不盡說不完無限酸辛斷腸血斷腸血”歌聲柔媚婉轉,更與牙板金箏,翠蕭玉弦相和,扣人心神,淒涼酸鼻。
李仲華聽得入迷,一縷縷似麝似蘭幽香直襲入鼻,忍不住睜開雙眼。
“啊”李仲華不禁高聲驚呼。
只見自己睡在一張床上,錦帳繡被,嫣紅鵝黃,十分悅目,室內佈置雅緻、秀麗,不落庸俗,案上兩支紅燭高燒,對面靠窗瓷墩上,坐了一個十一、二歲小梅香,似在磕陲中為自己呼喊所驚醒,那長長睫毛中,一對靈活的眸子閃出迷惘光芒。
突然,飛快地立起,向門外跑去,叫道:“姑娘,姑娘他醒過來了”李仲華此時已恍悟自己必是在秦淮河中,昏迷後被畫舫歌妓救起。
他這時已完全清醒了,喉間微覺隱隱作痛,想到秦淮河中經歷,猶如做了一場噩夢,他想不出那人預謀要害自己,為的是甚麼?那人算計佯裝落水,自己必定去救.這一點險詐智絕,人所難能,不由暗暗佩服,然而卻領悟到人心之險惡。“君子可欺之以方”他不禁搖頭笑了笑。
突然
他感覺自己赤身裸體裹在錦被中,由不得俊臉腓紅,一陣心跳,方才小梅香呼喊出外,必然引來他想也不敢想,自己若無寸縷掩體,那將是尷尬之極,成何體統。
雙眼閃電般四處張望,看有無自己的衫褲,不禁大失所望,險了繡枕錦被外,別無他物可資遮掩,心內暗暗叫苦。耳中間得小梅香語聲,吱吱喳喳,向室內走來,他只覺心跳加猛,肌肉緊張,雙眼怔怔地望著那扇門。
忽然眼中一亮,只見小梅香身後,隨著一個絕色少女,豔光照人,身著一身白色衣裙,清麗絕山俗,露齒含笑,盈盈向床前走來,他不禁面紅耳赤,暗驚道:“秦樓楚館哪有此絕色?”
絕色麗人走在榻前瓷墩上坐下,嫣然說道:“方才公子受驚了。”鶯聲暱暱,甜脆悅耳。李仲華不由自主望被中縮了一縮,漲紅著臉道:“多謝姑娘救命之德,在下定感恩圖報。”
絕色麗人見他這種情狀,粉臉一紅,道:“公子落水衫履盡溼,賤妾斗膽脫除,命人濯洗,只是此處沒有男人衫服,待天明後,遣梅香去衣莊購置一身,現在只好委曲公子些時。”
李仲華連道:“不敢,不敢,太麻煩姑娘了。”說時,益發耳熱心跳,他想到姑娘親手與自己脫除衫服時,那將是何種尷尬場面?幸虧自己昏迷不醒,不然,將置身無地。他目光無巧不巧地,與麗人兩道秋水相撞,他只覺絕色麗人明亮澄徹眼神中,蘊藏著無比的憂意,四目交投,兩人的心情,卻為這脈脈無言融合在一處。
李仲華有一種感覺,這麗人顯得罕有的端莊、冷豔,了無輕佻,冶媚之態,神似大家閨秀。他不禁自慚形穢,目光輕輕移開,落在那小梅香身上。
小梅香見狀,低首吃吃竊笑,絕色麗人低叱了她一聲,說道:“還不快去廚下準備稀粥,四色小菜,與公子飲食?”
小梅香“嗯”了一聲,轉身走出。
李仲華忽然“啊呀!”驚叫了一聲,兩手只在被內不停地摸索,似為失去物事心焦。
絕色麗人星目望了李仲華一眼,微微一笑,轉身在床前櫃檯小屜中取出一本薄薄羊皮冊後,回身託在手中,輕聲問道:“公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