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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此刻的面色,是難以想像的失望、憤怒,另有一股痛苦,直在心肌上緊絞著;只聽得店主接著說下去:“李公子,我是十分抱歉,令公子失望,下次敝店一有王摩詰山水真跡,絕儘先讓給公子前面照應乏人,恕我先告辭了。”
說完,就要轉身走出
“且慢!”一聲低喝出息馬陸口中,飛快地伸出右手,那店主左手腕脈登時被他擒了個正著。只是李仲華眼中露出憤怒的光芒,道:“你說有人買去了,是真的麼?”
“真的!哪有甚麼不真?敝店一向童叟無欺,何況李公子又是敝店熟客,豈能財神上門,還會推出去的?”
店主被他把住左手腕脈,不覺隱隱做痛,可又掙不出手,駭然變色。
“廢話!你可是嫌少不賣?”不覺手勁緊了一緊,那店主痛得臉上變了色,忙道:“那真是冤枉,一刻之前,有一人約莫四十上下年歲,帶著中州口音,用千兩銀子買去,他尚帶著兩個帶刀從人,由他的從人口中聽出他是甚麼堡主?若小老兒眼力不錯,他該是甚麼江湖人物。”
說罷,兩眼發怔,望著李仲華,面上肌肉不停地扭曲著。失望的情緒,愈來愈濃了,從他眼光中可以察出,那是一種迷惘、追悔、失望、憤怒交織的眼光。
他雙眼望著屋塵上默默出神,暗付:“這是極不可能的事,聽先師說,這‘幽山月影圖’蘊藏著重大武林秘密,當今武林之中只有寥寥無幾的老前輩知得,但究有何種秘密?也是一樣不知,先師還是由一遁居世外高人口中獲悉,那麼這買畫之人,一定是一種無因的巧合”
自己從幼就不為父母所喜,不知為了何故?生母沖齡即逝,繼母視他如眼中之釘,寵愛其所生子女,父親則偏愛大哥,是以自己視家有若栓桔,每日遊蕩在外,父母也不管,自己像一隻無目的之鳥,盲目飛翔,這種無聲無息的痛苦,是任何人不能想像的;
偶然遇上了先師,貧病交迫,孤苦伶仃,以自己有限的能力濟助,得以苟延殘喘,先師總說自己根骨甚好,將來在武林中必有一番作為,於是他每日在病榻之上傳授內功基礎,及用竹筷比劃講解一些掌式、劍法、身法等。
四年來他所獲甚多,然而他不自知那些卻是上乘武學,臨終之前才說出“幽山月影圖”蘊有秘密,並命自己留意尋購,只一發現,在任何危難情況下,均要獲得,又留下一封密函,在未得手前,不準拆視。
一種無形的重擔落在自己肩上,自覺是一極有作為的人,他平時忍受著父母、朋友及下人的冷潮熱諷、鄙視,也就是等候此一刻的到來!他每每顧鏡自憐,像自己如此英俊、朗逸、翩翩才華,不會沒沒無聞,只是喪失信心;然而,從他遇見其師後,自卑的陰影才漸漸在心境中緩緩抹除!
此刻,到手之物又被失去,李仲華眼光緩緩投在店主臉上,眼簾中突現出一個貪婪、無恥的面孔,暗說:“如非你這勢利的小人失信,哪會議人捷足先登?如嫌價錢過少,至少也要等自己再來!現在自己蒙上了一個兇手名字,只有亡命天涯了。”
本想放鬆扣緊店主的右手,猛一轉念道:“不對?自己誤殺魏老夫子的事,無一人知道,現在店主瞧見這些銀子與那包袱,明天一傳出李府賬房被殺之事,他一定知道是我所為,這怎麼好?”不知不覺中右手又加了三成勁。
那店主痛得大叫:“救”命宇尚未吐出,李仲華一隻左掌已如風似地,抵住店主張慌著的臉。他不知他自己本身功力具有何種程度?
其實其師含有莫大之心意,因為其師本人也不是他口中所言的泛泛之輩,至少在今日武林中可算高手之列,只為被仇家所害,避來都城,一眼看李仲華是個上乘根骨,傳授的都是些絕倫武學,暗視為衣缽傳人,只以他是宦門子弟,又胸合憤怨,深恐他少不經事,過於炫露,為他招來殺身大禍,這不是愛之反以害之?
所以偽言所授武學,都是些粗淺浮技,但事實上李仲華現時之功力,端的不可小視。此刻,店主瞳孔中露出一種極恐怖的光芒,但這神光漸漸消散
李仲華只覺左掌有種冰冷異樣的感覺?仔細一瞧,店主面色紙白,氣息俱無!這一駭,不禁神顫魂驚,額角冒出豆大汗珠,今晚,二條性命都喪在自己手中,雖說是誤傷,但有甚麼人會相信呢?走!走為上策,這個念頭在腦中閃電掠過,手忙腳亂地把銀兩包好,轉身啟步正在這緊急的當兒,忽間門外高喚:“店主店主”眼看步履聲傳來,每一聲都是震盪心絃。
堆書棧間並無其他通路可出,李仲華一橫心,便提起包袱望外竄去,一出得門外,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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