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1/4 頁)
皆李仲華在他身後,不知他面目陰晴不定,暗藏毒計,只道他所說是真,聽來又是那麼誠懇有理,況吟一刻道:“那麼燕堡主將如何處置這些崑崙門下?”
柏奇峰聞言,越發認他是來此臥底之人,不禁朗笑道:“燕堡主向來待人寬厚,定是遣人至崑崙,請其師門尊長來此解釋誤會,並交還被擒之人。”
李仲華頷首說道:“這種做法異常周到。”
兩人盡在庭園小徑迂迴穿行,花草吐芬,襲人慾醉,不覺來到一片瀟湘竹林前,只見漫空籠翠,竹葉婆娑,搖曳起舞,林中一條白石小徑,直通至一座精舍門前,這座精舍顯得樸素淡致,白粉牆,碧紗籠窗,一片靜說,門戶緊閉,舍內隱隱傳出木魚青磬之聲,空氣中尚瀰漫著檀香清芳,令人塵俗盡鐲。
柏奇峰不禁駐步凝目,眼內充滿一片悵惆,口中微吟道:“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滿地不開門。”
李仲華聞覺縱情寄思,寓詩含意殊深,不由心中一嘆,心知這必是柏奇峰睹物思人,胸頭鬱積而發,遂問道:“柏兄,胸中莫非有甚麼鬱結麼?何為自苦如此?”
柏奇峰知一時情不自禁,落在李仲華眼內,不由赧然一笑,手指著竹林中那座精舍道:“李兄,你知這所小屋是何人居住?”
李仲華搖頭表示不知,只見柏奇峰接著道:“這是堡主夫人所居,長年茹素禮佛,不出經堂一步,十八年來,迄未見得堡主夫人一面者,本堡中十有九人,經堂周圍百丈竹林之內,被圈為禁地,妄踏入一步,即是死罪。”
李仲華詫異道:“這是何故?”心中大奇:“既是堡主夫人所居,要他空自憂鬱做甚麼?”
柏奇峰苦笑一聲,笑聲中充滿鬱悶,又道:“十八年前,夫人不知為了何事與堡主反目,自此以後,夫人就在這翠竹軒中禮佛誦經,不問外事,這片竹林內僅有夫人貼身兩丫鬟與眩陰姑娘可以自由出入,連堡主也不得逾禁,早數年尚有人意圖犯規,雖說是堡主命其故意如此,但夫人鐵面無私,第二日黎明,竹林之外即有屍體發現,此後,即無人敢踏進竹林一步。”
李仲華不由聽得怔怔出神!只見柏奇峰又是淡淡一笑,道:“小弟稚齡即被堡主認為子婿,無奈堡主夫人說須她親自過目,相中者方可允嫁,小弟與霞妹情愛不惡,不想為此作梗,徒然辜負霞妹青春奈何。”
李仲華更為詫異道:“柏兄如此才貌,竟不蒙相中麼?”
柏奇峰冷笑一聲道:“不被相中到死了這個念頭還好些,但竟不獲一見夫人,想出種種辦法,請不出夫人來也是枉然。”
李仲華不禁大為搖頭道;“堡主夫人乃天下之殘人也,總不成霞姑娘終生不嫁麼?柏兄請放心,縱使堡主夫人作梗,霞姑娘也不能永遠同意下去,最好的辦法,柏兄自己設法去翠竹軒中一行。”
柏奇峰張大眼睛道:“不怕死麼?堡主夫人鐵面無私,武功又高不可測,不要說是夫人,就是貼身兩個丫鬟也比小弟高明太多。”
李仲華忽笑道:“想必柏兄間信傳言太過,有所畏首畏尾,如此,不如斷了這個綺唸吧!”
柏奇峰聞言心中大氣,直認陣仲障有意譏諷,正待發作,轉念到李仲華稍時必死,何必打草驚蛇?一腔怒氣強嚥了下去,謄然——翠竹軒內聲聲大響,清越密脆,柏奇峰神色一變,急拉著李仲華飛馳,口中低喝道:“如被兩個丫雲所見,那我們此後就不想路進本堡一步!”
李仲華被他拉著如飛急馳,心頭只是狐疑這堡主夫人不知是甚麼厲害人物?非要見上一見不可。
這片竹林佔地甚廣,費了一刻工夫才離開竹林,又是一片松梓密林,林中甚是昏暗,皆因葉蔽天日之故,只見橫柯上苑,在書猶昏,疏條交映,有時見日,林中情景,分外陰森。
此時柏奇峰手指著林中一所黑鴉鴉大宅,笑道:“李兄,崑崙門下便囚在此處,林中路徑有點特別,李兄緊隨著小弟身後,看準小弟落足之處,才無隕越之虞。”說著當先走去。
只是柏奇峰身法快捷、左閃右晃,落足步式凌亂全無定則,李仲華受他危言聳聽,先入為主,全神凝注在他的腳步上,一近那所大屋,落足之處便覺與普通地面有異,心正疑驚,喜覺雙膝一軟,全身不由自主地望下沉去,耳際便聽柏奇峰哈哈狂笑、漸杳不可聞。這一下墜,不知有多深?
漆黑烏暗,伸手不見五指,耳旁風聲微嘯,片刻,只覺足底一震,不禁栽倒在地,鼻中只嗅得潮溼露味,夾著一股腥臭、中人慾嘔。
李仲華一跤摔在地上,腦中只覺昏